傅景佑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話外的意思,可能是潛意識也把我當女傭看待吧。
可我還偏偏不幹了。
「粥在鍋裏,我先上樓休息了。」
傅景佑皺眉,江念枝鑽著縫開口拱火:
「江綰月,你是又生氣了嗎?」
「你又鬧什麼脾氣?」
傅景佑也不耐煩地質問我。
我捏著衣角,聲音虛弱,「我很累。」
我都沒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臉色有多麼蒼白可怖,隻想快點逃離出這兩人的視線。
傅景佑的唇動了動,意識到自己過於敏 感,揮了揮手:
「早點睡吧,明天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轉身上樓,卻被江念枝叫住了腳步。
「對了妹妹,你幫我把睡得地方準備好了嗎?吳媽應該告訴你了吧?」
我淡淡看著兩人,搖頭,「不太清楚。」
「啊......」江念枝絞著手指,含羞帶怯地問道,「那我現在去收拾你的臥室?」
傅景佑下意識反問,「收拾我臥室幹什麼?」
江念枝漲紅了臉,小聲解釋,「你不是......說了時間到了就接我回來嗎?」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我也感覺後脖頸有些發麻,心跳如鼓。
她今晚就想住進我們的婚房,可真是半刻鐘都等不了。
傅景佑看了眼我,溫聲安撫她,「暫時不急。」
問我的時候嗓音刻薄了幾分,「有沒有客房?」
在江念枝帶著濃濃的埋怨和怒氣的眼神下,我聳了聳肩。
「沒有。」
回答完後就快速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沒給他們再問我的機會。
按照傅景佑對她的偏愛,說不定真的能做出讓江念枝住我臥室趕我去酒店的事情。
我洗完澡坐在窗前將白天的藥分裝好,看見傅景佑摟著江念枝往外走。
江念枝哭哭啼啼的,傅景佑蹙著眉心耐著性子安慰她。
「家裏沒準備你的衣物,住起來也不方便。等我處理好馬上接你回來。」
話已至此,江念枝也察覺到他耐心有限,隻好佯裝懂事點頭,
「可是,要是江綰月不同意離婚怎麼辦?」
聽到這個字眼的時候,我的心還是猛的一沉,嗓間哽著。
夜風中,傅景佑幫江念枝拉開副駕駛的門,冷哼了一聲:
「由不得她。」
傅景佑晚上沒有回來。
第二天答應我去醫院的檢查也不了了之。
就在我已經沒有抱著期望睡午覺後,吳媽吵吵嚷嚷地捶我的門。
醫院都快下班了,傅景佑才想起來叫我去檢查。
「太太您可是沾了你姐姐的光。」
吳媽催促我換好衣服,司機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我隨意披了件風衣,沒多做打扮就出門了。
我剛進門就看見了江念枝。
她穿著隆重,化著精致的淡妝,隻是用了水色的口紅。
護士笑著和她聊天,將她當成了傅景佑的太太,話間都是恭維。
她看見我的樣子後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
「出門都懶得打扮嗎?真丟人......」
我裝作沒有聽見她的小聲嘀咕,配合著護士填寫信息。
在我的等電梯的間隙,江念枝抱著雙臂將我堵在了樓梯口。
「江綰月,你還沒認清現狀嗎?」
她來者不善,語氣譏諷。
「我一句怕黑,他就留下來陪我。我說我身體不舒服,他就立馬帶我來最好的醫院做了全身檢查。而對你呢?還需要我提醒他才能記起來。」
「妹妹,把人活成這樣,我看著都可憐啊。」
電梯開了又關,江念枝沒有放我走的架勢。
「就算你媽是江太太又如何,爸爸心裏隻記得我媽媽。而你就算嫁給了傅景佑又怎麼樣?他最愛的還是我。」
高跟鞋的聲音在樓道回響,江念枝捏著我的下巴。
「你啊,和你媽一樣沒出息。」
我始終沉默著,每次她出言譏諷我時我都是一副這樣懦弱的姿態。
以前為了不惹傅景佑生氣,我從不敢對她有什麼壞臉色,任由她奚落我。
現在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我反而有了豁出去的想法。
江念枝挑著眉,看了眼樓梯,外麵傳來了隱約的腳步聲。
「你猜景佑撞見你又在背地裏欺負我的場麵,會不會氣得當場和你離婚啊?」
這就是她今天叫我來的真實目的吧?
我笑了笑,「不用勞煩姐姐了。」
下一秒。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抬手甩出了一個巴掌。
江念枝毫無防備,結結實實挨下了這個耳光。
這動靜在樓道裏擴散的更加響亮連綿。
她整個人狼狽地趴在地上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
傅景佑推開門看見的就是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