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戰場的丈夫杳無音信,我好不容易等來的,卻是他戰死沙場的消息。
一朝驚變,我被趕出雲家。人人都說我是天煞孤星。
再嫁竹馬後,我以為我終於得到了救贖。
沒想到成親當日,我那前夫卻紅著眼睛闖上門來,一把揪住了竹馬的領子:「你這爛心爛肺爛心肝的畜生,如何哄騙了我家夫人!」
01 出現
雲軒戰死沙場後,我以再嫁之身被許給了傅如是。
行禮之時,高朋滿座,人人都賀「佳偶天成」「天作之合」。
我心頭微微一酸,看向傅如是的眼神裏多了些感激。
這次,再也沒有人給我打上「克夫」「天煞孤星」的標簽了。
正待禮成之時,我那早該沒命的前夫卻紅著眼睛打上門來:「你我還未和離,你如何能嫁得他!」
看著眼前活生生的雲軒,我隻覺一陣眩暈,腦子亂糟糟的仿佛炸了一串閃電:「你......你......」
雲軒,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愣愣的向後退去,險些站不穩。
傅如是站在我身側,我一下跌進他的懷裏。他趁機將我摟緊:「雲將軍,你是人是鬼?」
雲軒身披銀甲,臉上還沾染了幾點血跡。他陰沉的臉上有痛苦,也有掙紮。
他看見傅如是將我摟的緊緊的,恨不得直接將他扯開:「你這說的什麼話?我自然是人。傅尚書還未言明,家妻為何會在你這裏?」
「家妻」二字,他咬字尤為用力。
雲軒看向我的眼睛裏,有心碎,也有不可置信。
雲軒沒死?雲軒沒死?
我的腦子裏卻隻有這一個想法。
那外界又是如何傳的沸沸揚揚,說邊疆大敗,雲軒慘死?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盯著雲軒,嘴唇止不住發抖。
他若是沒死,為什麼,為什麼不肯告訴我一聲?
我恨不得立刻撲到雲軒眼前去,好好檢查一下眼前的雲軒究竟是不是真的是人。
「家妻?麻煩雲將軍搞搞清楚,這是在我傅家的婚宴上!」傅如是微微一笑。
「婚宴」二字,傅如是同樣加重了語氣。
「這裏沒有你雲家的夫人,隻有我傅某新過門的妻子,傅夫人。來,夫人,給雲將軍見禮。」
傅如是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仿佛看不見雲軒嗜血般的目光。
「傅、如、是!」雲軒猛的掀翻了一桌喜宴,向上衝來,怒吼著像是一頭發瘋的獅子,「你不用在這裏裝什麼好人!你說清楚,你如何哄騙了的芷嫣!」
「哄騙?當真算不上。」傅如是一個抬手,便有數十個家丁攔住了雲軒。
我想要撲過去阻攔他們,卻死活掙不開傅如是的懷抱。
「傅如是,你住手!」我急著叫喊。
傅如是卻不理我這般,幽幽的向雲軒開口:「不如雲將軍去大街上打聽打聽?你戰死之事人盡皆知。至於和離之事,你雲家早已給了芷嫣休書,芷嫣和你們雲家已經是斷的一幹二淨,如何嫁不得我?」
傅如是從桌子上拿起一杯酒,輕輕搖晃:「還是說,難道雲將軍想留下來喝杯喜酒?」
雲軒被數十個家丁阻攔住,一時上前不得,隻能嘶吼著:「什麼休書!什麼戰死!我從未給過芷嫣休書,這算不得數!」
沒有休書?那我所得的是什麼?
我的眼角流下淚來,想要開口卻被傅如是打斷:「休書早已呈報官府,已經生效。芷嫣從此往後便是我傅家人。若是雲將軍要討杯喜酒,傅某自當歡迎。如若不是,就請雲將軍自己立刻離開吧。」
雲軒還待抵抗著,我卻幫不上一點忙,隻得著急的在一旁叫傅如是放開我,他卻還是一臉笑眯眯的樣子。
過往的賓客也都看出了些門道,都躲得遠了些,卻看的更興奮了。
「這新娘子身上,風流債不少啊......」
「噓,噓,你沒看見這雲將軍都快瘋魔了嗎?」
「嗐,你說這雲將軍也奇了,死訊傳了這麼多日,好好一個死人怎麼活了呢?」
......
正當場麵一度混亂之時,一聲嬌喝又從大門口傳了進來:「雲軒,你還不死心嗎!」
我聽得這個聲音,心下微微一緊。
是......梓筱郡主。
梓筱郡主銀甲紅袍,青絲束成馬尾,格外的英姿颯爽。
她拖著一把長劍進來,看向我的眼神是徹骨的淩厲,看向雲軒時,眼神卻又是一軟。
「雲軒,我早和你說過,這個負心女人不值得你這般掛念。你不聽,非要趕回來上趕著自取其辱。現在丟人也丟夠了,還不快跟我回去!」
梓筱郡主和雲軒合力,隻消幾下就打退了家丁。
雲軒的眼睛通紅,梓筱郡主拽他也拽不動。他隻死死的盯著我,好半天吐出一句:「我們......當真和離?」
我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真是要說,是雲家給我了一紙休書,卻未及和離......
我才開口解釋:「是......不過......」雲軒就即刻打斷了我:「既是如此,那雲某便祝宣姑娘......百年好合。」
雲軒殺氣騰騰的眼神,仿佛頃刻間就被水澆滅了,宛若死灰一般。
我開口的話被硬生生的噎了回來,堵的我的心直直停了幾秒。
雲軒的意思是......我們就此兩斷?
雲軒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梓筱郡主勾著他的胳膊絮絮叨叨:「跟你說了,這女人靠不住。你非要趕回來看看,看什麼呢,看人家洞房花燭夜啊......」
我死死盯著雲軒的背影。
雲軒他,從來不讓除了我以外的女人靠近他的。
腦子裏剛冒出這一句話,我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