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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王波結下的梁子還得從開學的第一個班會說起。

當天選舉班幹部，他直接廢除了民主投票製。

「班幹部都是臟活累活，咱們班女同學還是好好休息，別傷了碰了我不好給你們家長交代。」

話雖這麼說，他打量班上女同學的目光卻帶了幾分鄙夷。

「經過我深思熟慮，決定按男生成績安排班幹部。」

此話一出，全班沸騰。

女同學們紛紛表達出不滿：

「老師，你是把我們當作花瓶了嗎？有什麼是男生能幹女生就幹不好的活？」

「對呀，我第一次聽說班幹部隻要男生，你也太瞧不起我們了吧？」

「我反對，班幹部本就是集體榮譽，大家都有嘗試的機會，憑什麼因為性別就把我們否決掉？」

……

麵對質疑，王波並不慌。

他一掌猛地砸在講桌上，桌麵的粉筆都跳起來碎成了幾段。

全班驟然安靜。

他卻依舊帶著笑，仿佛剛才砸桌子的並不是自己。

「同學們稍安勿躁，我這也是為咱們女生著想，班幹部也加不了幾個學分，何必浪費時間呢對吧？」

說話間，他還朝前排的男生們擠了擠眼。

從剛進教室我就發現了，那群男生裏有一個是富二代，他爸媽跟我們家是長期合作關係。

難不成，當個班幹部還想走後門？

這我可忍不了。

我舉起手，可王波就像看不到我一樣，繼續說：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我就宣布一下班幹部名單……」

嗬，這是想直接跳過民主？

我打斷道：「老師，班幹部是為班級服務，您怎麼會覺得是浪費時間呢？」

王波對我的莽撞有些不滿，皺了皺眉說：「倒不能以一概全，隻是數據表明女孩子任職的效率要比男生低很多，那浪費時間也是，比如隻需要宣布名單就能結束的班會，林確確你非要站出來引發矛盾，這不就是浪費時間嗎？」

說話間，他的目光一直在名單上遊走，最後停在某處，裝作不經意卻大聲地說道：

「啊，你媽媽是清潔工啊，老師確實不知道這個事，要不然鐵定給你安排個職位，讓你有學分參加評定什麼的。」

全班同學的目光唰地一下落在了我的身上，那個富二代還在捂著嘴偷笑。

我一整個大無語。

耳邊閃過我媽的叮嚀。

「大師說了，咱母女倆都得戒驕戒躁，遠離衝突。」

我媽一邊說著這話一邊撚著手裏的佛串。

我眉頭抽搐：「那大師可算出你今年命裏有子宮肌瘤的事了嗎？」

我媽故作神秘地將食指抵在唇邊：「噓，天機不可泄露。」

所以因以上種種原因導致王波以為我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王波說：「行啦，班上如果還有和林確確家境一樣的同學請舉手，老師立刻給你們安排個好職位。」

現在都實施保護學生隱私，他倒好，當眾給人下不來台。

誰敢舉手？

有一個穿著樸素的男生指尖剛剛超過桌麵，王波就說：「男生不用急，我都做好了統計，會給你們賺學分的機會。」

我氣極反笑。

喲嗬，這就是傳說中的性別歧視嗎？

有趣了。

「王老師，您好歹也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再怎麼不濟花木蘭穆桂英總是聽過的，怎麼眼界偏偏就停在裹腳布時代呢？」

話落，好幾個女生都忍不住偷笑出聲，更有幾個大膽的拍掌為我叫好。

王波瞬間漲紅了臉，他狠狠瞪著我，說：「學校係統出了問題，女生的資料來的更晚，我來不及統計。」

我唇角輕扯，冷笑出聲：「啊對，真是好巧啊。」

王波很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並不跟我糾纏。

他轉眼看著女生們，說：「女孩子們不用著急，就算沒當上班幹部，老師也不會委屈了你們，以後的福利都讓你們先領。」

行，轉移話題不行，開始畫大餅了。

「我們馬上就會有一個獎學金的評選，男生們就讓讓女生，機會先給她們。」

台下的男生們明顯不服，嘰嘰喳喳吵了起來。

我還想反駁，室友們連忙拽著我的衣角，把我按回了座位上，用眼神示意我別說了。

「確確，我知道你是好意，可如果這個機會女生們都錯過了，那你會引起眾怒的。」

室友好心勸道。

我這個室友是從大山裏來的，為了考上這所學校她付出不少心血。

她說過，她的學費全靠獎學金。

所以她這樣做我並不怪她。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但讓我安靜下來的還是因為我想到我們家的女總裁大人最近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和氣生財，破災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