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洛心的門外還站著幾個臉色凝重的郎中。
以為真出了什麼事,徐嘉怡安慰性拍了拍柳夫人的手背便推門進去。
躺在床上的人呼吸雖然很輕,但也平穩,臉色也很正常,看著並無大概,好像是睡著了。
她伸手給柳洛心把脈,脈象正常,比她剛來柳家的時候好多了,她覺得詭異,再三把脈後,並未查出不對勁,她一代神醫,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充滿了自信。
她輕笑一聲,恰好柳夫人也推門進來。
柳夫人本是見徐嘉怡遲遲不出來,以為出了什麼事,才趕緊進來看看,剛進來就聽到她的笑聲,不由得問:“心兒可有大礙?”
“並未,好生休養便可,今日酉時之前便會醒來”
徐嘉怡把柳洛心的手臂再放回被褥裏。
眼尖的看到她睫毛輕顫,徐嘉怡暗自輕輕捏了下她的掌心,不過在裝暈裝病罷了。
聽到徐嘉怡的回答,柳夫人瞬間放鬆下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可是她為何突然昏迷。”
“嗯......”徐嘉怡沉思片刻,還得給柳洛心編個理由,“小姐得的是饑飽癆,應該是近幾日攝入甜食過少,導致氣血不足,才全身乏力昏迷。”
低血糖在古代被稱為饑飽癆,而低血糖確實會讓人暈倒。
柳夫人:“......”
說實話,她內心是不信的,但哪裏不對勁她也說不上來,見徐嘉怡的樣子,也不像是得了重病。
最終,柳夫人懸著的一顆心還是放了下來,交代徐嘉怡好生照顧著柳洛心,她回去等著消息。
等柳夫人走後,徐嘉怡也不急,讓桃紅給她拿了幾本話本子坐在一旁看著。
“咳咳。”
聽到輕微的咳嗽聲,徐嘉怡翻書的動作不停,眼皮子也沒抬,語氣懶散的問:“柳小姐怎麼醒了?”
早上害她白著急了一路,現在到正午了倒是自己不裝了。
“餓了。”
柳洛心抱著被子縮在床上,略帶委屈的說道。
她餓了一天了。
“不裝了?”
柳洛心傲嬌的小聲“哼”了一句,“那也是有原因的好不好。”
聞言,徐嘉怡這才舍得把視線從話本子上離開,疑惑的看向柳洛心。
“我也不想啊。”想到昨日在書房外聽到的事情,柳洛心委屈巴巴抿了抿唇,眼底有些淚光若隱若現。
“諾。”
徐嘉怡是知道這位大小姐的性子,不會撒謊。
她從懷裏拿出些炸薯條,這是昨日做的,想著今日來縣城在路上備著吃的,但齊遠琛捎了她一程,她也便沒有吃。
“這是什麼啊?”
柳洛心瞬間被香味吸引住了,她這段時間嘴被徐嘉怡養叼了,基本是隻吃徐嘉怡做的。
“炸薯條。”徐嘉怡撕開外麵的包裝,“這是昨日做的,剛做好的時候外焦內軟,不過現在軟綿綿的也是能吃的。”
“好吃好吃。”柳洛心兩隻手來回拿著吃,吃得倒是盡興。
等差不多吃飽了,柳洛心別扭的偏過頭,臉色微紅,命令般的說道:“你不能給別人說本小姐裝病。”
“嗯。”徐嘉怡敷衍的點了點頭。
想到這人捏了她手心,她有些羞憤的開口:“你早就發現我裝病了!”
“對啊,那我不也沒告訴柳夫人嗎?”
徐嘉怡收拾好桌麵,隨意應道。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裝病嗎?”
“有什麼好好奇的,你遲早會說的。”
要是她不願說,她也不會在她麵前醒過來。
柳洛心:“......”
她撇了撇嘴,揪著桌上的小花玩著。
徐嘉怡也不急,就見她垂下眼眸,周圍逐漸彌漫著悲傷的氣息,
“我爹還有我娘......”柳洛心鼻子一酸,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流,她伸手抹了抹眼淚,哽咽的繼續說道,“他們想讓我給縣令當妾室。”
徐嘉怡把玩手指的動作一頓。
如果她沒記錯,柳家在清河縣的勢力不小,有權有勢,而且柳洛心也是柳家的掌上明珠,怎麼會讓她去給縣令當妾室?
“她們說幾日後等我身子再好些了就讓我和縣令相見。”柳洛心語氣滿滿的不情願,“我不願,所以我才......才裝病。”
“怎麼會?”徐嘉怡吃驚的反問。
“你是不是不信?我也不信的。”柳洛心眼眶微紅,不停的眨巴著眼,爭取不讓眼淚不爭氣的再往下流,“可是我是親耳聽到的,就在書房外。爹爹事務繁忙,這幾日又因為前幾日的大雨憂心忡忡,我便想著給爹爹端點點心放鬆放鬆,誰想會聽到......”
“嘉怡,我不想去給縣令當妾室。”柳洛心晃了晃徐嘉怡的手臂,“我又不可能一直裝病下去,娘本來就擔憂我身子,我不想再一直讓娘擔心,所以你能不能幫幫我?”
“這......”
“嘉怡,我給你銀兩好不好?求求你幫幫我好不好,我不想去給縣令當妾室。”
見柳洛心哭的嗓子都快啞了,徐嘉怡隻能點了點頭,害怕她真的再哭出什麼病,她還得再診治。
想了想,徐嘉怡開口:“我給你偽造個病例吧。”
“啊?”沒聽懂的柳洛心怔愣。
“小姐配合我便是。”
徐嘉怡眨了眨眼,眼底滿是狡黠。
等快到申時,她先是讓柳洛心躺回去裝作剛醒來的樣子,然後開門讓桃紅去通知柳夫人柳洛心醒了。
“不過就是要委屈小姐以後少吃點咯。”徐嘉怡幫柳洛心掖了掖被子,打趣道。
不一會,柳夫人就帶著人趕過來,“醒了嗎?醒了嗎?”
“娘。”柳洛心小聲喊到。
“哎,娘在娘在,心兒。”柳夫人淚流滿麵坐在床榻旁邊。
終於母慈子孝的感人場麵過去後,柳夫人叫徐嘉怡出去,問道:“心兒可是好了?”
徐嘉怡蹙眉,有些無奈的說道:“實不相瞞,夫人,小姐剛醒來時,我給小姐又診治了一番,發現小姐隻是醒了,但還是氣血不足。”
“怎麼會?”
“小姐本就得了厭食症,然後又不幸患了饑飽癆,所以氣血虧損嚴重,還是得慢慢調養。”
“那氣血不足可會對心兒身體有什麼影響?”
聽聞,徐嘉怡麵露難色,不知道怎麼開口。
柳夫人心一驚,給貼身婢女使了個眼色,把周圍的下人屏退。
而徐嘉怡這才義正言辭的說道:“這會導致小姐很難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