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沒什麼好人家選,畢竟出生在那兒。即便我想有好人家選,可也得人家看得上啊。”
傅老爺子一臉輕蔑。
諱莫如深的眸極具諷刺。
沈敏皺眉,搭在膝蓋上的手不禁一握。
她賠著笑道,“董事長說的是,但若是董事長選的人,想必也會賣傅家麵子。董事長,沈敏沒什麼大要求,隻求傅家能為蘇蘇選個好人家。”
蘇寒掐出月兒痕跡的掌心有血冒出。
她倍感羞辱。
好像無顯赫的家世,就低人一等似的。
也對。
頂級豪門。
她自然是螻蟻。
比起她母親一層不變的攀附著傅家態度,蘇寒則窺視傅瑾年。
他像未聽到老爺子給她指婚似的,入坐前什麼姿態,入坐後也就什麼姿態。
明明方才還讓她向白露道歉,轉眼不聞不問。
十年。
蘇寒是想過傅瑾年結婚生子的。
那現在輪到她了,且傅老爺子還親自操刀,蘇寒特感興趣,傅瑾年還會如昨天那般,或者像今早懲罰她時不放手嗎?
“那是自然,你入傅家圖的不就是這個?”傅老爺子眸光深邃的落在沈敏臉上。
沈敏顫的不行,臉都白透了。
傅榮又要替沈敏說話,老爺子放下酒杯,“雖然名不正言不順,但也在傅家二十餘年。我傅家哪怕養條狗,配種也得血緣純正。對方如果不嫌棄,蘇丫頭也答應,一棟華南別墅,西街最南邊三個門麵,傅家就當嫁妝送給對方了。”
沈敏立即笑道,“謝謝董事長。蘇蘇,快對董事長說謝謝。”
蘇寒卻冷笑一聲。
傅家還真當她是狗啊。
“董事長,不知介紹的是哪家公子?”
已蘇寒對傅家骨子裏麵的肮臟想,傅老爺子絕對不會有好心。
傅老爺子道,“向天,司機老向的兒子,你也認識。今年大學畢業,你大他三歲,我琢磨著嫁遠不如嫁近,嫁給向天,也可時常回傅家看你母親。”
蘇寒嗬嗬地笑了起來。
她竟控製不住自己笑趴在桌上。
傅家四姐妹見此,新一番挖苦。
“瞧拖油瓶多高興啊。”
“可不,老向的兒子啊。”
“爸,你這可是絕配啊。”
“蘇寒,快答應吧。”
“司機兒子配你,卓卓有餘。說來,還是你高攀,不過,都是傅家傭人,天造地設一對。”
“大哥,這次你可千萬別再說傅家刻薄她們母女了。”
蘇寒笑的眼淚花都出來了。
她是母親二嫁帶來的拖油瓶。
向天是傅家給小姐們開車的老向的兒子。
某個門麵上,的確門當戶對。
尤其,她媽無名無分伺候這一家人二十餘年,老向家也一樣。
當真是好姻緣啊。
不過,蘇寒並為發難。
一雙漂亮的杏眸將傅家眾人的萬惡嘴臉收入眸中。
如果她可以喝酒,蘇寒定會給自己倒一杯壯壯膽子,即便不能喝,她仍壯著膽子將分外複雜的眼眸落在,正對麵那個有著與這一桌子的人格格不入的氣息,卻又非常合時宜坐在那兒的男人問去。
“六叔,董事長讓我與向天相親,你覺得蘇蘇跟向天合適嗎?”
餐桌氣氛急轉急下。
空氣掉針可聞。
傅家所有人的呼吸像是被奪了。
尤其是白露。
她整顆心跳的快奪膛。
雖早已知曉蘇寒與傅瑾年不可告人的關係,但怎麼也料不到,她竟毫無顧忌當著傅家所有人的麵問傅瑾年。
她這是在示威嗎?
“合不合適,蘇經理不處處怎麼知道呢?”
傅瑾年一如既往地殘忍。
他既不受威脅,也不會在意。
蘇寒知道的。
無論她怎麼挑釁以及試探。
傅瑾年的答案永遠隻有那一個。
她勾唇淺笑,笑的比平時還要明媚。
“哦,是嗎?董事長,那就辛苦你安排吧,畢竟像我這樣的出生,有別墅有門麵當嫁妝,傻子才會拒絕吧。”
蘇寒隱忍著已被傅瑾年,紮的千倉百孔的心的痛感。
她在心裏許下誓言。
傅瑾年。
往後餘生你最好都像今天這樣對待她。
蘇寒有預感,她離傅瑾年舍棄她不遠了。
很好。
暴風雨再來的猛烈點吧。
蘇寒渴望被殺死。
她死了。
也就解脫了。
一個小時後。
令蘇寒極其哽咽的傅家歡迎傅琛回國的家宴結束了。
沈敏仍像伺候這一家子的傭人保姆,將碗筷收拾幹淨。
蘇寒則在一旁當幫手。
因為有孕,蘇寒來之前即便喝了一碗止吐藥,但殘羹飯菜的味道還是刺她鼻。
沈敏隻覺得奇怪,又沒詢問,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蘇蘇,別收拾了,回去吧。”
女兒今天備受羞辱,她不說,沈敏都知道。
蘇寒說沒事,收拾幹淨她在回去也不遲。何況,這時她需做點事分散下自己的注意力。
等把傅家客廳、廚房收拾幹淨已十一點。
沈敏怕她一人回去不方便,讓她今晚留下。
蘇寒隻說讓她母親保重身體,有什麼緊急事給她電話。拿起包包出了傅家客廳。
剛出傅家大門,傅琛像是有事與她說,竟微靠在她的車門邊。
蘇寒邁步向前,還未問有事,就聽傅琛道,“蘇寒,你可真賤啊。”
這句話傅琛好像藏在心裏許多年,以致於他脫口而出時,蘇寒頓感滔天怒意。
蘇寒嗤笑,“琛少爺,我賤不賤跟你有關係嗎?”
蘇寒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傅琛未料十年未見,蘇寒的伶牙俐齒不但未收斂,反而增強。
傅家宅外沒有監控,傅琛特意選擇在這兒等著蘇寒。
“蘇寒......”
“沒事的話,琛少爺早點休息吧。”
言下之意,讓開,別擋道。
傅琛卻一下拽住蘇寒的手臂。
他將她拉過來壓在車門上,很少發怒的眸子像得不到安撫的獵豹,極其惡劣禁錮蘇寒。
“他都要訂婚了,你還舍不得嗎?”
聲音低吼,極其憤懣。
傅琛回國的確為傅瑾年訂婚而來,但多半是想親眼所見蘇寒這個賤到骨子裏麵的女人,會作何選擇。
遺憾。
她極其令他失望。
“你要當三兒嗎?”
啪嗒一聲,幹脆響亮的耳光聲落在傅琛右麵頰上。
蘇寒冷冷笑道,“即便是,與你又何幹?”
“蘇寒,你本該是我的。”被激怒的傅琛雙手緊扣著蘇寒瘦弱的雙肩。
他是急瘋了,竟朝蘇寒紅豔的唇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