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立即換上一副討好麵容。
“那六叔,下午要一起回老宅嗎?”
蘇寒的笑實在明媚。
傅瑾年看的下腹一緊。
他就喜歡蘇寒這不粘人又誘人的樣子。
但話毫無察覺的冷酷,“蘇經理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當然不能。
心。
驀然一顫。
蘇寒知道傅瑾年有多麼的邪惡。
他就是這樣的惡趣味。
既不讓她忤逆他,也不讓她做他的主。
蘇寒笑笑,“說的對,是我愚鈍了。”
蘇寒五指緊握,蓄了點力氣從地上起來。
她也不用遮羞的不在傅瑾年麵前穿戴整齊,相反,傅瑾年特喜歡她這樣不羞不躁的行為。
“傅總,沒事的話那我先出去了。”
這個辦公室,蘇寒一秒鐘也不想待。
她給自己找台階,收拾好之後將地板上的支票撿起遞給傅瑾年。
男人隻看她一眼,“給你的,你就拿著。”
他本來也不是拿來羞辱她的,隻是讓她看清楚,她在與誰對抗。
蘇寒捏著支票的指尖發白發青。
這算是傅瑾年給她的安慰。
十年。
傅瑾年在這方麵還真的沒有虧待過她。
他大概覺得她昨天鬧的脾氣定是錢不夠,壓根不知道,蘇寒從來不圖他的錢。
但傅瑾年認為是,而蘇寒也必須讓他認為是。
這條單向付出的箭頭,斷也隻能斷在蘇寒手裏。
“那就不謝傅總了。”
蘇寒臉上的笑毫無一絲假意。
就讓他繼續這麼認為吧。
出了總裁辦,助理把車鑰匙還給了蘇寒。
恰好蘇寒交代她與團隊,繼續完成傅瑾年訂婚策劃,她請一天假。
助理沒有多問,讓蘇寒放心,三天內會完成婚禮策劃。
蘇寒先回一趟家。
一間八十平米的出租房。
麵積雖然不是很大,但布置的特別溫馨,尤其這裏擺放著傅瑾年心情好時,出差給她帶的諸多驚喜——蘇寒最愛的毛絨玩具。
十年。
蘇寒與傅瑾年也並非沒有美好的記憶,而是這些記憶隻有蘇寒一人記得。
昨晚就沒回來,今早又被傅瑾年那樣對待。
蘇寒急需洗個澡以及吃溫小雨給她開的安胎藥。
蘇寒決定把孩子生下來。
其實她想過放棄的,但傅瑾年都要結婚了,而她跟傅瑾年也不會有未來,有個孩子有份牽掛也不錯。
她總不能在傅瑾年身上耗一輩子吧。
他肯定會膩的。
洗完澡後,蘇寒換了套輕鬆便利的運動衫,開車去傅家了。
傅家,陵城寸土寸金地段。
這裏不僅壕氣逼人,還陰氣逼人。
“拖油瓶回來了?哎喲,好久未見,怎麼瞧你越來越瘦了?”
說這話是一位打扮時髦,長相與傅瑾年四分相似的傅家大小姐,傅鑫。
傅家現有六房,大房傅榮,也是她媽媽跟著的人;二房、三房、四房、五房都是女兒,名字依次為,傅鑫、傅悅、傅嬅、傅悠;傅鑫遊手好閑,傅老爺子即便將一家分公司給她打理,這位大小姐一個月就虧完;傅悅是鋼琴家,常年演奏會;傅嬅是名藝人,傅瑾年選擇白露聯姻,她算功臣;傅悠比較書生氣,在傅家話不多,但也不是位好惹之人。
蘇寒麵帶商業微笑,不卑不亢回,“謝大小姐關心,現在流行白瘦美,蘇寒跟風,還望大小姐別介意。”
蘇寒是不被應許稱傅家四姐妹為姑姑的。
不僅她不許,她媽媽也不許姐妹稱。
她跟她媽媽都叫傅家四姊妹為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
稱呼被如此強調,顯而易見,沈敏即進豪門,其實跟位通房丫頭沒區別,何況蘇寒還是通房丫頭帶來的拖油瓶。
傅榮四十多歲,長相雖然比不上傅瑾年那般精致,但也不邋遢,藍白色西裝穿上身,傅家特有的貴氣還是有。
“傅鑫,別陰陽怪氣。”傅榮其實挺疼她的,蘇寒長得跟她媽媽一樣,五官都屬明媚大氣,笑時迷人,靜時優雅。
隻不過,一個逐漸老去,一個正值年輕。
“蘇蘇,你媽在廚房,叔叔帶你過去。”
說著傅榮就朝蘇寒伸出手來。
蘇寒往後退了幾步,“傅叔叔,客氣了,蘇寒找的到路。”
傅榮麵色頓時有點尷尬,被傅榮嗬斥的傅鑫仰頭大笑,“大哥,都說了,不是自己親生的,是怎麼都養不熟的。”
傅家其餘三姊妹沒說話,但都露出特別好看的嘲諷神色。
傅榮不悅,剛張口,就聽傅家富麗堂皇的,木質旋轉樓梯二樓處,一道渾厚聲傳來,“我平時就是這麼教育你們的?簡直丟盡我傅家的臉麵。”
蘇寒抬眸望去。
傅老爺子一身深色中山裝,不怒自威立在那兒。
他雖然已七十高齡,但周身釋放出的威嚴不容忽視。
傅瑾年就是傅老爺子年輕時樣。
“爸......”傅家四姐妹像見到貓兒的老鼠,乖的實在不行。
蘇寒恭敬喊一聲,“董事長。”
傅董事長嗯了聲,未正眼看蘇寒一眼。
蘇寒也不會自我感動覺得,老爺子發話是給她撐腰。
其實並不是。
老爺子之所以發話,是因為傅家是禮數之家,傅家四姐妹在外取笑蘇寒母子,他管不了,但在傅家,必須彰顯大氣。
“琛兒快到家了,飯準備好了沒有?”老爺子看向了傅家真正的管家盧媽。
盧媽臉色頓時一變,還未說快好了,就聽蘇寒的母親沈敏小跑進來道,“快好了,董事長,等琛兒......哦,等琛少爺回來就可以開飯了。”
蘇寒十指頓時緊握。
她媽媽在傅家如丫鬟的情況,蘇寒一直都清楚明白,她也曾讓她媽媽跟她走,但她媽媽說老了,不想動了,現在她長大了,可以自力更生了,就不要管她。
傅家雖然不待見她,但傅榮待她極好,這都快二十年了,習慣了。
傅榮是真的待蘇寒母親極好,隻見她母親大概是怕傅老爺子動怒,竟不知臉上沾了灰麵小跑出來,他抽了濕紙巾,替她母親擦淨,“不急,你別累壞自己,琛兒是難得回來,但都回來了也不會急著走。”
蘇寒有時候其實跟她母親很像,都是他人對她好一分,十分回報。
就當沈敏滿臉羞澀讓傅榮別管她,傅家大院就傳來傅琛聲音,“爺爺,爸,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