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可不能這麼說,”白露有意彰顯自己人設,有意無意的向傅瑾年提議,“瑾年,蘇經理這可屬加班,回頭讓財務部給她算時薪。”
一副老板娘架勢。
隻是她沒想到傅瑾年沒回她的話。
白露頓時尷尬。
慕曉是個人精,立即向前打圓場,“蘇經理,對於訂婚儀式上的場景布置和流程您可有什麼構思?”
蘇寒沒構思。
從知曉傅瑾年要訂婚到現在,她連傅瑾年遞給她的文件都沒看完。
但她始終是位成熟的策劃部經理,隻聽她說,“構不構思不重要,重要的是......”蘇寒抬眸看了傅瑾年一眼,“傅總想給白小姐怎樣的訂婚儀式。”
蘇寒承認,她在玩火。
她在挑釁傅瑾年。
男人終於想起來抬眸看她一眼。
“我想給白小姐怎樣的訂婚儀式?”他覺得蘇寒在尋死,黑如寒潭的眸釋放厲芒,“蘇經理,我若知道的話,幹麼交給你負責?”節骨分明食指與中指把玩他麵前的茶杯,他薄情的唇角勾的無絲毫情感,“自己親手設計,省時省力還省錢。還是蘇經理想告訴我,這份薪水你不想領了?”
蘇寒臉色頓時一白。
傅瑾年的話說的很明白。
訂婚儀式他親自設計,養她幹麼。
白露插了句,“瑾年,別動怒,蘇經理就是按例詢問,這話若是問我的話,我也不知道。”
她似羞澀又幸福,“忽然聯姻,別說傅氏集團策劃部被打的措手不及,我白氏也一樣。”
白露看了慕曉一眼。
慕曉立即圓話,“對啊,太突然了。”
男人卻是冷哼一聲,“傅氏不養無能之人,做不了......”傅瑾年不給蘇寒任何機會厲道,“就走人。”
蘇寒藏在桌底下的手不禁一握。
她有點懊惱。
怎的就呈口舌之爭。
明知道他有多麼的冷酷無情。
蘇寒,何必呢?
“瑾年,你嚇到蘇寒了。拋開蘇寒是傅氏策劃部經理職位不說,名義上你還是她六叔。咱們都是一家人,能不能別像談公事那樣商量訂婚啊。”
白露撒嬌。
特善解人意。
可說的每個字卻都像一把刀。
刀刀插進蘇寒的心臟。
蘇寒覺得她忽然取消行程叫她過來,就是給她難堪的。
傅瑾年好像收斂了點。
白露繼續道,“蘇寒,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
蘇寒是外姓人。
她母親嫁入傅家這事,除去與傅家交好的幾個世家知曉,其餘都不知道。
她在傅家並未享受半分豪門待遇,相反,傅家以她的存在為恥。
蘇寒臉上恢複商業微笑,“白小姐客氣了,一個稱呼而已,白小姐高興就好。”
白露好像明白蘇寒為何能被傅瑾年放在身邊這麼久了。
她懂適宜。
進退都拿捏極好。
“其實聽到瑾年說將我們的訂婚策劃交給你時,我是高興的。蘇寒,可能你都不知道,瑾年啊就是個不太善於表達自己的人。傅白兩家訂婚策劃交給你,他是信任你。”
蘇寒心臟要不是疼的快無法呼吸,真的好想掀桌走人。
她目光有幾分不甘。
傅瑾年,這就是你選的人嗎?
她除了家世外。
哪點比她強了?
茶藝到了這個地步。
你是瞎的吧。
也對。
你要的從來也隻是家世。
我不了解你?
蘇寒想拍著自己的胸膛懟白露。
如果這個世界上她是不了解傅瑾年那個人的話。
那就沒人能了解了。
“信任我?白小姐可真高看蘇寒了。你都不知道,傅總有多麼嚴厲。”
蘇寒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她可以忍受傅瑾年給她羞辱。
旁人。
沒必要。
白露故作驚愕,“啊?瑾年很嚴厲嗎?那可能是對朋友與下屬不一樣吧。蘇寒,你的能力有目共睹,要不是你母親在你大學還未畢業,就拜托伯父給你在傅氏謀份職位,說什麼我都想把你拉過來。”
白露笑得很假。
話裏有話。
她要蘇寒別白眼狼。
蘇寒今天大概受夠了刺激,換做平時,她定低眉順首,安分守己。
可今天,她實在不想被捏。
“是嗎?”蘇寒也故作驚愕,臉上的職業微笑,瞧不出半分假,“那白小姐看,現在我還來及的嗎?”
話剛落,包間裏立即傳來玻璃杯被重重地放在木桌上的聲音。
“看來蘇經理是真的不想幹了。”
傅瑾年雷霆一怒。
驚豔十足的五官全是冰霜。
蘇寒被此一震。
白露也是一樣。
隻是她未料,傅瑾年怎麼這麼大的反應?
“瑾年......”
“我訓我的下屬,還望白小姐別多事。”
狠厲又霸道。
白露似有不適,但那也隻是裝出來的。
“瑾年,別這樣,蘇寒她不是你的下屬。即便真的是,你也不能這樣。”
白露不愧是影後,語氣與表情都拿捏到聽者心軟。
她抬起她那雙養尊處優的手,看似搭在傅瑾年臂彎上撒嬌,實則狠毒,“蘇寒年紀也不小了,你總不能讓她給你打一輩子的工吧。”
她是有心計的道,“女人最美的時光也就那幾年。蘇寒,我沒記錯的話,你快三十了吧。”
蘇寒心跳驟然一停。
是呀。
她快三十了。
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齡,她都給了傅瑾年。
“我可沒歧視你的意思。大家都是女人,我很清楚明白,女人過了三十想再嫁就難。蘇寒,工作不能一輩子,尋個暖心的人才能一輩子。”
白露語重心長,自己扮演知心大姐姐就算了,還拉上了傅瑾年,“瑾年,你說我這話有沒有錯?”
包間裏掉針可聞。
蘇寒心跳又怦怦怦的。
白露茶藝雖然十分了得,但她的話卻是蘇寒想對傅瑾年說的。
她看傅瑾年如何回答。
男人好像陷入了思考,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
如果不是他的話依舊無情,蘇寒當真他有過哪怕一秒為她處身設地想過。
“蘇經理,想嫁了嗎?”
蘇寒如墜冰窟。
子瞳放大,臉色蒼白的將男人輕蔑的臉,收入子瞳刻入靈魂。
她到底還要攢夠多少失望值才會爆。
傅瑾年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未來。
他問的這句話是告訴她。
你想嫁的話,那就去嫁吧。
他不會阻攔。
更不惋惜。
十年。
蘇寒是真的不知道,她何時才能把愛他的自己殺死。
“傅總,如果我真的想嫁了呢?”
明知答案,卻還不死心的一再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