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狗咬狗

夜裏，隔壁傳來了女人痛苦的慘叫聲，逐漸變成了痛苦的哭喊，連呼嚕震天的老公劉強都吵醒了，他罵罵咧咧地爬起身：「媽的，大半夜的叫什麼叫，哭喪啊？」

我裹了件厚衣服，跟在劉強背後，到了隔壁院子湊熱鬧。

哭喊聲是從秀珠房裏傳來的，神婆拉開門，手電筒強光下，卻見秀珠額角滿是汗，滿臉慘白，隻穿著睡衣，痛苦地躺在地上，電燈繩“哢噠”一下被拉下，屋內亮起了昏黃的燈，眾人這才看到秀珠身下淌著一灘血。

「孩子沒了......孩子沒了......」秀珠顫抖著指著我：「都是她害的，她騙我吃了藥！」

聞言，婆婆頓時震怒：「你那藥給秀珠了？」

她惡狠狠地朝我瞪過來，幾乎要將我撕成兩半。

我頓時眼淚汪汪，拽住劉強的手，喊道：「那藥兩千三呢？能讓我肚子裏的孩子變成男孩，我是瘋了才給你吃！你好不要臉！你偷了婆婆給我買的藥，還汙蔑我害你孩子。我看你跟你婆婆就是串通好的，一個賣藥，一個偷藥，從我婆婆這裏白賺兩千三，還要碰瓷賠錢！你們一家人都不安好心！」

兩千三，對於幾乎隻有劉強有進賬的家，無疑是一筆巨款，更何況劉強好賭，雖然殺豬賺錢，但他好賭，大多進了別人口袋，有去無回。

「兩千三？」劉強聽聞了這個數字，頓時蹙起眉頭。

我抬頭可憐兮兮地望著劉強，語氣溫柔：「老公，我本來昨天想吃的，看了日子，明天吃比較吉利，能保佑孩子出生無病無災順順利利，我還不是為了咱們的孩子好。藥放在哪裏，隻有我們四個人知道，隻能是秀珠和她婆婆。」

婆婆趕忙走近，踹了秀珠一腳：「你這個不要臉的，手腳不幹不淨，還在這裏亂咬人！」

神婆趕忙攔住了婆婆：「我兒媳你也敢打？你知不知道花多少錢買的，打壞了你賠得起？」

婆婆朝地上啐了一口：「還我一顆藥！不然就退錢，我找別人買去！」

對於一心想要攢錢給傻兒子劉順買媳婦的神婆來說，將兩千三從口袋裏掏出來，比被剝皮還難受。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看該不會是你們藏了藥想再從我這裏騙一顆吧？一群不要臉的，給我滾出去！」神婆也不是好惹的，手邊抄了根掃帚，就往婆婆和我身上打來。

我躲在肥碩的婆婆身後，粗糙的掃把柄都落在婆婆身上，疼得她又是幾聲尖叫，然後朝著神婆撲了過去：「死不要臉的，敢騙老娘的錢，給我還錢！馬上還錢！」

她們倆扭打起來。

這時候，劉順揉著惺忪的睡眼從隔壁房間跑來了。

許是不怎麼出門的緣故，他蒼白又瘦弱，卻還是將神婆護在身後，被婆婆結結實實扇了兩個巴掌，怯生生地不敢還手。

而秀珠在地上扭曲爬行想要爬起來，然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她脫了力，暈倒了。

看著幾人打群架跟戲班子一樣熱鬧，我心裏暗爽，麵上卻裝作柔弱的樣子，牽住了劉強的手：「老公，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偷我的藥，騙你辛辛苦苦賺的錢，還打媽媽！可憐我們的兒子啊。」

劉強終究還是看不下去自己的媽被打，將神婆推開了：「敢騙我的錢？明天不把錢還回來，我就打斷你傻兒子的一條腿！」

神婆被推倒在炕上，“唉喲”地叫喚。

婆婆趁著有人撐腰，拽著神婆的頭發，將其推倒在地上，劉順趕忙拽著神婆，卻也脫力倒在地上。

三人滾作一團，一把鼻涕一把淚哭開了，向著劉強求饒。

劉強是個屠夫，脾氣爆，手段狠。

上輩子神婆和秀珠沒少挑撥劉強打我，看到眼前狗咬狗的一幕，我幾乎抑製不住嘴角的微笑。

然這時，門口傳來隆隆車聲，卻是秀珠在外跑貨的老公劉傑回來了。

神婆眼睛亮了，衝著外頭喊：「殺人了殺人了，傑兒，你全家都要被劉強殺了！」

我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卻笑開了花，等著大戲開場。

劉強賣豬肉，劉傑跑貨車，兩人身形相仿、性格暴躁，都是家暴分子，有一點火星子，估計都能引爆全場。

瘋狗咬瘋狗，精彩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