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此時已不是當時

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君要退婚。

他愛上了溫柔倔強的庶女林婉婉。

為了補償我，將我介紹給他同窗好友，當今辰王。

後來，我與辰王婚宴上，他喝得爛醉將我堵在牆角：

「意意，我後悔了，別嫁給他好嗎？」

我笑著拂開他的手：

「抱歉，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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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辭是名滿天下的少年郎。

十八歲便軍功無數。

騎馬飛揚走過京城大道，引得無數少女懷春。

饒是如此，他所有目光和溫柔都隻給了我一人。

京城貴女無不羨慕，甚至嫉妒。

為此，我做女紅、學詩書、懂庶務......

不管做什麼都要爭做第一。

為的便是能配得上如此耀眼的他。

兩年前，敵國來犯，他自請出征，離開前特意來見我。

帶了謝家祖傳的手鐲：

「意意，等我，待我歸來便娶你。」

彼時我早已及笄，饒是與謝辭天作之合的謠言人盡皆知，家中求娶的門檻依舊被踏破。

「好！」

我將玉鐲戴在手上，送了為他求來的平安符。

頂著壓力，讓父親拒絕所有上門求娶之人。

我想，我要嫁的人是英雄，他不一般，值得我等。

如今，謝辭歸來三天。

京城關於他的傳言沸沸揚揚，他卻不曾露麵。

「謝小將軍帶回來個美嬌娘，聽聞是侍郎家中的庶女，女扮男裝去了軍營，當了軍醫。

「軍營豈是兒戲，她怎敢的？

「可她醫術高明，謝小將軍為她在皇上麵前請功，聽聞要被封縣主。

「竟還有這等事？孤男寡女在一起，謝小將軍莫不是想收入房中？

「那庶女說了，此生不為妾，謝小將軍不是還有國公府的趙小姐嗎？

「一邊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一邊是患難與共的交情，若是我也難選。」

我手搭在腕上，古樸的玉鐲清潤透亮，卻無法消解心底的不安。

我記得三年前，謝辭打了勝仗回京，無數人要給他慶功，他卻從皇宮直接來了我這裏。

那時他一臉疲憊和欣慰，卻笑得眉眼明媚：

「誰都沒有意意重要，當然是第一時間來看你。」

字字句句，言猶在耳，驚豔我一整個春日。

可此時已不是當時。

「小姐，將軍興許是太忙，忘了。」

春紅舍不得我難過，寬慰了句。

我輕輕地嗯了聲。

我們都知道，他不是忘了，隻是不在意。

七日後的賞花宴，我見到了謝辭。

同時也見到了侍郎家的小庶女。

「林婉婉今日是與謝小將軍一起來的，真不害臊。

「如今名不正言不順的跟在男人身後，像什麼話，我們意姐姐都沒說話呢。」

說完她們便都看向我，眼神中不無探究和看戲，甚至隱約有些同情。

我端著酒杯的手有些不穩，灑出來點，潤了指尖，微涼。

與我一般大年紀的貴女都已成婚，快些的孩子都能走路了。

唯獨我一直不提婚嫁之事。

雖未明說，但所有人都知道我在等謝辭。

我曾以為這是我的驕傲，如今卻成了旁人的飯後點心。

曾經舍不得我受一點委屈的少年郎，如今卻將我置於烈火上烹煮。

「這位就是意姐姐吧，我常聽將軍提起你。」

溫柔的聲音傳來。

視線中出現一抹淺淡的綠色，清新怡人。

我抬頭看過去，這樣近距離的看，林婉婉確實生得不錯。

不足巴掌大的臉上一雙眼睛笑成彎月，透著機靈和活潑，卻也失了穩重。

不等我開口，便有人沒好氣道：

「這是誰家的小姐，好生沒禮貌，國公府的小姐也敢上來攀附。

「莫不是家裏沒人教，在外麵野慣了的？」

林婉婉臉色頓時失了血色。

眼底泛起水霧。

無辜又可憐。

我朝說話的女子看過去。

尚書府的嫡小姐，曾也喜歡謝辭，今日不知是為我說話，還是為她自己。

可確實讓我心底舒坦了些。

饒是侍郎家的嫡女到了我麵前也不敢這般放肆，別說是她。

縣主的聖旨還未下來，她便隻是個小小庶女。

「將軍。」

林婉婉期期艾艾地喚了聲，咬唇看向不遠處正走過來的謝辭。

我手又抖了一下，幹脆放下酒杯，也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