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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的時候，床邊坐著林知，臉上掛著令我作嘔的偽善微笑。

“念念，你總算是醒啦。”

林知手上正作勢削蘋果給我，看著她手中那把閃著寒光的水果刀。

我“撲通”一聲爬下床跪倒在冰冷的地麵。

在雜物間的時候，棍子落在我的背上，肚子上，打斷了我的三根手指。

最後連套住我的麻袋都打漏了。

我從麻袋裏掙紮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林知拿著這樣一個蘸著鮮血閃著銀光的棍子對我笑。

“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是顧家的一條狗，我不敢再喜歡他了......”

我崩潰地攥住了林知手裏的那把水果刀。

剛包紮好的掌心鮮血橫流。

“念念姐，你怎麼啦？是不喜歡我叫你念念姐嗎？也是，念念姐你的名字就像是在紀念我。”

林知的眼裏閃過一絲嘲諷，看得我心裏咯噔一聲。

那場車禍帶走我的父母前，我的名字是徐盼弟。

隻有顧遠會摸著我的額頭叫我念姿。

可現在，我連這個名字都沒有了。

“不是的，我不是替身，顧遠你告訴我，我不是替身......”

看見從病房外走進來的顧遠，我像瘋子一樣朝他爬過去。

顧遠卻先一個箭步走到我麵前一把拽起我，好像要把我全身骨架拉扯散架。

鋒利的刀刃再次劃過我的掌心，鮮血四濺。

“林念姿，你就這麼恨她嗎？”

從顧遠的視角來看，剛才我像是要拿刀刺林知。

看著疾言厲色的顧遠，我顫抖著攤開掌心露出鮮血直流的傷口。

看著顧遠震驚的眼神，我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我被林知綁架了，你知道的吧？”

顧遠拿起棉簽給我的傷口塗碘伏，聲音裏卻充滿了不耐煩。

“小姑娘跟你開玩笑，你也要和她計較嗎？”

看著我掌心直流的鮮血，我卻感覺不到痛。

也許是心死了。

“念念姐，對不起......我隻是想和你鬧著玩，你不會介意吧。”

一直坐在旁邊看戲的林知突然一臉無辜地跪在地上攥住我流著血的手。

林知指尖掐著我的傷口。

我的掌心傳來鑽心的疼痛，我咬緊牙關不許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以前在顧家，每次我從綁匪那裏被救回來後。

顧母都會告訴我，不許哭，小孩子哭起來晦氣。

後來，就算我被綁匪打得鼻青臉腫，打斷骨頭，打得血肉模糊，也不敢哭出聲。

我不知道，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僵持之時，程亦禾推開病房門走進來，嘴角扯著壞笑，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林念姿，弄臟了我的西裝，你打算賠多少錢給我？”

程亦禾是我的高中同學。

剛才我暈倒的時候，是他扶住了我。

看著程亦禾拎著血腥的西服走進病房，我像是看見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像狗一樣狼狽地爬向他，用冒著鮮血的手拽住他的衣角。

“程亦禾，求你了，帶我走吧。”

看著程亦禾尷尬的眼神，我才意識到，我不該麻煩他的。

沒有人會為了我得罪顧家。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敢了。”

我爬到牆角，蜷縮成一團跪在地上。

顧遠皺著眉，擋在我和程亦禾之間，正好不動聲色地推開了程亦禾想扶我起來的手。

“我未婚妻弄臟你的西服，錢我會賠你。”

顧遠原來還記得我是他的未婚妻。

可是，我想離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