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隔了幾天，李閑到鎮上去賣膏藥。

臨走時他殺了隻雞讓我燉上，說等他中午回來吃。

雞肉在灶上慢火煨著，我將身子擦洗了一遍，洗幹淨內衣後拿到院子裏去晾。

潑了水，我一回身差點撞上個人。

那人是我爸。

我嚇了一跳，非常不悅，“爸，怎麼站人身後也不出聲啊！”

見我嚷嚷起來，我爸笑容黏膩，摸摸鼻子往後退了幾步。

這時我媽帶著我妹進了院子，手裏拎了兩棵白菜，說是來看看我。

婆婆推門出來，看著兩棵白菜滿臉鄙夷，不大痛快地把他們讓進堂屋裏。

眼瞅著到了飯點，婆婆讓我擺碗筷，她和我爸一同去廚房盛菜。

我悄悄跟了過去。

聽見婆婆跟我爸說，“我兒子早晚死你家米粒身上，兩個人白黑的不消停，死丫頭這騷樣就隨她媽！”

我爸使勁吸著鼻子聞雞肉的香氣，咽著口水說，“那咋可能，我家那個上了炕跟木頭沒啥區別！”

婆婆啐了一口，壓低聲音，“要死啦，我說的是她那個親媽！”

我爸愣了一下，嘿嘿笑了，“是，是......”

我輕輕挪動腳步，退回到堂屋門口。

......

我早就知道我不是我爸媽親生的。

五歲那年，我親眼看著我親媽掉進江裏。

我媽死後米老蔫收養了我，他根本不是我親爸。

他們瞞著我，我也就假裝不知道。

米老蔫收養我時，他家還沒生孩子。

等我來了老米家，我媽接連生了三個閨女。

米老蔫覺得我晦氣，所以一直對我不咋地。

但等我上初中後，我爸對我有了變化。

他再不罵我了，眼神還老是在我身上轉悠。

所以李閑要娶我時，我答應了他。

我不僅是想克死他。

還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嫁，早晚有一天得讓米老蔫把我禍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