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到診斷結果的時候,顧嵐正陪著程曼出差。
我的心涼了半截。
程曼幾乎每天都發朋友圈,專門發給我看的。
總在一些不經意的地方露出顧嵐的影子,無聲中逼我離開。
顧嵐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一周後,我設計的項鏈完工不久。
成套的情侶珠寶,給顧嵐的是矢車菊的袖扣。
我起名為心之所向,傾注了很大的心血。
診斷結果在櫃子裏。
顧嵐帶回來我最愛吃的那家小籠包,熱乎乎的。
“月月,我回來了,還是你愛吃的。”
他整個人很疲憊,耷拉著眉頭。
手機上麵,是程曼發給我的照片,畫麵中女人看著鏡頭笑靨如花,角落露出的手我很熟悉,是顧嵐的。
我勉強的笑著,熱氣熏的我眼睛濕漉漉的。
我紅著一雙眼看向他,一開口就夾著哭腔,酸澀的緊。
“顧嵐,就非得陪著程曼嗎?”
顧嵐皺著眉,似是不耐煩,還是歎氣走過來。
冰涼的雙手抹掉我的眼淚:“你怎麼又這樣?我不是說了嘛,現在我沒辦法,公司快要撐不下去了。月月,再等等我好嗎?”
等?我還有時間等嗎?
醫生讓我盡快開始治療,治病很痛吧。
“顧嵐,我真的累了,我放你走。”
明明不用受這麼多苦的。
我抽出我的手,掌心還有餘溫。
“江月,別鬧了。我們多少年了,你說分手就分手,我和程曼沒有感情,她是我的客戶,你能不能懂事點?別無理取鬧。難不成你有錢?你能拿出來錢。”
錢?顧嵐明明知道我的情況。
我作為他的擔保人,現在連信用卡都用不了,他竟然問我要錢?
我低垂著問他:“客戶?最後要娶進門的那種嗎?”
我的心疼的滴血,呼吸困難,幾乎是嘶吼著朝著顧嵐:“顧嵐!是誰在無理取鬧,誰是你的女朋友,你找了程曼多少次了?你把我當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是不是巴不得和程曼結婚,她一個電話你就過去,你是她的狗嗎?”
啪!
雨滴求救似的拍打著窗戶,發出清脆的水滴聲。
我承認我話說的重,可我沒想到顧嵐會打我。
顧嵐打了我一耳光,然後顫著手想摸/我的臉。
“對不起月月,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沒想打你。”
“公司...公司快要不行了,顧氏那邊一直催,等這件事情解決完我們就去巴厘島結婚,好不好?”
顧嵐焦躁地揉著頭發,發絲淩亂。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都染上了幾分寒意,我能感受到臉頰充血要衝破表皮。
顧嵐把冰袋放在我臉旁。
程曼又打來電話,幾分鐘後,顧嵐說他要出去一趟。
又是這樣。
明明我才是顧嵐的女朋友,可隻要程曼在,她的優先級就比我高。
我真的累了。
“顧嵐,我快要死了,不想拖累你。”
顧嵐穿外套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過頭,像是不敢相信一般。
瞳孔顫動,擰著眉疑惑地看著我。
等到他拿到診斷書的時候,紙張卷出皺褶,程曼的電話如索命鈴聲一般響個不停。
夾著沙沙的雨聲,在寂靜的屋子裏敲下重錘。
當我以為顧嵐這次終於要留下來的時候,他壓下診斷書。
“等我回來。”
這點時間都舍不得分給我,顧嵐冒著大雨出去了。
哦,原來是程大小姐手指被劃傷了。
顧嵐捏著創可貼的手印在手機裏,程曼穿著絲綢吊帶睡裙。
我扣下手機,一晚上沒合眼。
顧嵐沒回來。
天一亮,我就搬走了。
設計被我丟在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