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嬌嬌少爺,今天溫雲初她們沒來接你放學啊?”
“嗤,得了吧磊哥,你就別戳小少爺的傷心事了,現在誰不知道溫家三個小姐追美院校草追的緊啊,誰還顧得上他這個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啊!”
我沒理會兩個人的陰陽怪氣,隻是緩緩起身,慢吞吞的收拾桌子上的書本作業。
從小到大,因為體弱多病的原因,“嬌嬌少爺”這個帶有侮辱性的稱號就沒有離開過我,不管走到哪裏,總會受到別人的嘲笑。
“喂,病簍子,本少爺和你說話呢?你是聾了沒聽見嗎?”
沒有得到我的回話,劉磊惱羞成怒,我課桌上的書本被他掃落一地,書包也被他奪了過去,扔到地上不屑的猛踩了幾腳。
我呆愣在原地,看著沾上腳印的白色書包,不悅皺眉。
劉磊嫉恨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哼,還真是好命,明明是一個活不久的病秧子,不過是長的好看了點而已,也不知道溫雲初她們之前怎麼想的,竟然那麼護著你?”
我抬頭,冷眼看向劉磊:“道歉!”
“呦呦呦~,病秧子竟然也有脾氣了,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就不道歉,有本事你打我啊,來啊來啊......”
在我拎起椅子的前一刻,教室門口傳來一聲怒斥,打破了這個僵持的場麵。
“你們幹嘛呢?”
溫寒星臉上滿是怒氣,氣喘籲籲,額頭還有未擦幹的汗,幾絲被汗水打濕的碎發貼在臉頰上,是少有不顧形象的狼狽,似乎剛從什麼地方匆匆趕來一樣。
她抬腳,幾步上前,細高跟踹在劉磊腿窩處,對方控製不住的哀嚎一聲。
而溫寒星則是彎腰,幫我收拾散落一地的書本。
劉磊大概沒想到她會突然過來,結結巴巴的解釋:“對不起寒星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李羨玉、對,是李羨玉先找我的麻煩的......”
溫寒星把收拾好的白色書包,非常自然的反背到自己肩膀上,冷冷的看著劉磊:“李羨玉他什麼性格,作為他青梅的我比你更清楚,你說他主動找你的事情,你覺得我會信嗎?”
溫寒星伸手,自然的拉住我的手,帶著我往外走去。
離開教室之前,我回頭看去,恰好對上劉磊的視線。
我挑眉,學著他之前的樣子,嘴角勾起不屑的笑,誰是小醜,一目了然。
對方眼神憤憤,看到我的挑釁後,突然大聲怒喊:“是墨鏡辭,因為我說你們去找墨鏡辭,不管李羨玉了,他才對我發火的。”
溫寒星的步伐停了下來,攥著我的手頓時一緊,緊到我有些疼。
我皺眉,掙紮著想要抽出手來,卻在對方愈發加大的力道下失敗了。
就在我想要出聲讓她放手的時候,耳邊卻再度響起溫寒星的聲音,她說:“就算是李羨玉先找你事的,那又怎樣,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欺負李羨玉,你就直接滾出這個學校。”
聞言,我顧不得手疼,驟然抬頭看向溫寒星,隻覺得這話有些奇怪。
剛剛劉磊說我主動找事的時候,溫寒星沒有信,說我不會那樣做。
可是當劉磊說我因為墨鏡辭才找事的時候,溫寒星又信了。
按照孩童最簡單的邏輯來看,那個墨鏡辭於溫寒星來說,似乎比李羨玉於溫寒星更加重要。
我看著溫寒星冷下來的神色,怔怔的想,原來曾經那個說永遠永遠都會把我放在第一位的小姑娘,心中已經有了比我更重要的人了啊!
出校門的路上,我低垂著頭,一路沉默。
溫寒星兀自說了幾句話,突然停下,皺眉煩躁看我,她說:“李羨玉,你就不能像鏡辭那樣幽默風趣一點嗎?成天沉默寡言的和根木頭一樣,一點勁頭都沒有。”
因為幼時身體虧損嚴重的原因,我大多數時候都是病蔫蔫的,甚至有時候話說多了都會引起發燒,尤其是換季的時候,嗓子胸腔一度疼到不能開口說話。
溫寒星她們三人也知道我的情況,所以一直有特意照顧我。
甚至大多數時候,她們會為誰讓我多說了一句話,誰讓我多笑了一下而洋洋得意,似乎那是什麼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一樣。
她們甚至對我說,我這是金口玉言,話少語重,在她們那裏,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很有份量。
可是自從墨鏡辭出現以後,溫寒星已經是她們三人中第三個說我沉悶無趣的人了。
我在想,到底是我一如既往的沉默,惹了她們嫌,還是墨鏡辭的風趣,入了她們的眼。
我抬頭看了溫寒星一眼,仍舊沒有說話,因為我的腦子裏麵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說,才能度過眼下這個不好的場景。
然而我的沉默像是刺激到了溫寒星一樣,她突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