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李羨玉你是沒有長嘴嗎?還是說隻有麵對溫雲初和溫燃月的時候你才會有話說,我到底哪裏不如她們了?”
“鏡辭說的果然沒錯,你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白白的浪費我的感情和心力。”
墨鏡辭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有些太高了,聽的我有些心煩。
但到底是和溫寒星有十幾年的感情在,所以我壓抑著煩悶,和她解釋:“我並沒有偏向誰,不管是雲初,還是寒星你,你們在我心中的地位都是一樣的,都是很重要的家人。”
“那溫燃月呢?”
我愣住了,片刻後,才猶豫道:“燃月她,也是家人,隻是......”
隻是我對她多了一絲不該有的妄想而已,但是這話,我卻不能說,也不敢說,我不確保自己這個破身體能活到什麼時候,又何必給健康的人徒增煩惱呢!
然而我的話語,卻讓溫寒星更生氣了。
她揚手,重重的把書包摔到地上,臉上氣急反笑:“行啊,李羨玉你可真行,明明十幾年來,我什麼事情都以你優先,我明明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卻仍舊偏愛溫燃月,既然這樣,那你就等著她來接你吧!”
我低頭看了看地上的書包,又抬頭看了看溫寒星,眉眼冷淡了下來:“不用了,你們誰都不用來接我,我本來就可以自己回家,之前是你們非要堅持的。”
“既然現在你不耐煩了,那幹脆就停止這幼稚的活動吧!以後都不要來了。”
我的話出口後,溫寒星猛的一顫,嘴唇張合幾下,似乎想要解釋什麼,然後下一刻,對方的視線卻掠過我,直接望向了我的身後。
我轉身,隨著對方的視線一起望去。
隻見不遠處,油門轟鳴聲中,一道騎著機車的酷帥身影由遠及近,眨眼間就到了我們身邊。
對方瀟灑擺尾,車子劃過一道弧度後,停了下來,纖長的手指掀開了頭盔上的鏡片,車上的人對著溫寒星帥氣挑眉:“新入手的機車,你之前不是說一直希望被人用機車載一次嗎?走啊!我帶你。”
溫寒星看了墨鏡辭一眼,隨後猶豫看向我,黑眸深沉,似乎隱藏了什麼秘密。
她開口,問:“李羨玉,你想要我上車嗎?”
我垂眸,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反問她:“我說不想,你就不會去嗎?”
機車油門轟鳴了幾下,墨鏡辭痞笑道:“李羨玉他隻是身體差,又不是什麼沒斷奶的小孩,反倒是寒星你,人家都那個態度了,向來驕傲的寒星小姐怎麼還上趕著給人當奶媽呢?”
墨鏡辭的激將法很管用,溫寒星轉身上車離開了,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機車從我身邊經過時,油門似乎故意轟的很大,溢出的車子尾氣引得我一陣咳嗽。
車上的溫寒星似乎反射性的回頭看了一眼,可惜,在將近60邁的速度中,對方很快就縮成一個小黑點了。
我低頭望向地上,看著又臟了一些的白色書包,默然站了好一會,才從繁雜的思緒中回神。
我蹲下身去,撿起書包,用力的拍打著上麵的臟汙。
這是我剛上大學時,溫寒星送我的禮物,從設計到成型,都是她親自參與的,我一直很珍惜。
今天,它卻被人扔在地上兩次,臟了兩次。
我想,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它也不值得再被我繼續珍惜了。
“羨玉少爺。”
我抬頭,對上王叔的視線,他不知道在遠處看了多久。
此刻望著我,眼中有些憐憫,歎息一聲,幫我拿過書包:“羨玉少爺,別傷心了,我們回家吧!”
從前擠得很滿的車內,如今卻隻有我和王叔兩人。
王叔似乎看出了我的低沉,和我解釋:“燃月小姐她們似乎接到了邀約,出去玩了,所以今晚會晚點回家。”
我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算是回複。
“真是的,小姐她們之前明明最不喜歡出去聚餐的活動了,三人都恨不得一天到晚和羨玉少爺黏在一起呢!”
“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放學也不去接人了,回家也不一起走了,還拋下羨玉少爺多次出去參加那什麼癆子的破聚會,跟換了個人一樣。”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我拿起來看了看,是溫燃月。
心臟沒由來的快速跳動了幾下,我不由得想起了前段時間我生日時,那陰差陽錯的一吻。
霸道的玫瑰花香味道似乎又襲上鼻尖,帶著那人獨有的體香,曖昧又萌動,撩人心弦。
手指緩緩劃過屏幕上的燃月二字,片刻後,我按下了接通按鈕,手機那邊,沒有聲音,很是安靜。
直到一道散漫的男聲響起,他說:“李羨玉,溫燃月她喝醉了,抱著我不撒手,你能來天上人間酒吧一趟嗎?”
心臟撲通一下沉底,手掌不自覺攥緊,剛剛所有的期待與酸澀,似乎在這瞬間都變成了刺向我的尖刀,嘲笑我的自作多情。
還不等我開口,那道男聲又馬上補充道:“哦,對了,溫燃月說要你自己打車來,她不想家裏人知道她在酒吧,說她爸媽知道了會教訓她,不過......聽說你之前晚上出過事,自此以後不敢獨自外出了,你不會不敢來吧?”
心臟的刺痛感再度襲來,曾經我自己晚上出門,被人綁架,用來威脅溫燃月她們放棄正在競爭的招標項目。
那個項目,是決定溫燃月她們能否奪.權成功的關鍵,我知道她們三個為了這一刻,已經辛苦太久太久了,我不能讓她們的努力功虧一簣。
所以我用盡一切辦法,逃了出來,可惜因為身體不爭氣的原因,根本沒有跑到大馬路上,而是在深山老林中就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當溫燃月她們三人帶著警察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奄奄一息,在ICU搶救了好久,才勉強撿回了一條命,可是本就破爛的身體,卻因為這次遭遇,更加不堪了。
溫燃月她們自此之後,對我更是如同對易碎的琉璃娃娃一樣,恨不得時時刻刻看著我,我稍微咳嗽一下,她們就如同驚弓之鳥一樣,大動幹戈的拉著我去醫院檢查。
也是這次綁架事件後,她們從不允許我晚上單獨出去,就怕再出什麼她們無法承受的意外。
手機裏麵,再次傳來墨鏡辭的聲音:“燃月,別這樣......大家都看著呢......”
莫名的,我從中聽到了洋洋得意的挑釁感。
我抬頭,看了一眼前麵的王叔,手機沒有開免提,所以他聽不到墨鏡辭的聲音。
我往車窗外望了一眼,天色已經摸黑,我心中頓時猶豫。
直到電話那邊,傳來溫燃月含糊的聲音,她說:“羨玉,我好難受,我膝蓋疼,你一個人來接我好不好?”
溫燃月說她膝蓋疼,我便不能再猶豫了,所以我說好,我說,我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