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手裏握著一把美工刀,咬著嘴唇,正在欣賞著自己的雕刻作品。
這個作品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
此刻的我,被反綁在廢棄建築裏;我的臉被他用刀子刮了無數次,早已皮開肉綻,血流如注。
「你......到底......為什麼......」我殘喘著一口氣,掙紮著問道。如果不解開這個謎,我就是死都不會安心。
因為這個對我淩虐的獵手,正是我前男友的死黨——周翹柏。
一直以來,我倆都稱兄道弟,關係堅如磐石。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又把我的嘴角的裂口割得更大:
「現在你和黑色大麗花一樣了。這麼醜,下輩子也都別想勾引到男人了吧,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突然間,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換了一副惡狠狠的神情:
「漢嶢已經和你道過歉了,你為什麼還不放過他?你為什麼要逼死他?你這個毒婦!」
漢嶢?難道他是因為這個記恨我?
岑漢嶢,正是他的鐵哥們、我那出軌被抓包的前男友。
一周前,他被我抓到和按摩女的桃色交易。他跪地哀求,動員全家人來求我,可我無動於衷。
轉身離去的那一刻,那棵爛白菜突然變了臉色:
「笑笑,你要是走,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跳?」我嘲弄一笑,「沒學會男德,倒學會道德綁架了?
你就算跳,也和我沒關係。」
他頓時一愣,臉漲得通紅。下一秒,他突然衝出陽台,從十樓一躍而下,在一片尖叫中摔得血肉橫飛,把黑夜都染成了血紅色。
所有人被嚇得目瞪口呆。周翹柏頭一個反應過來,衝下去緊緊抱住他,一邊哭一邊捶胸頓足。
原來,在他心裏,我就是殺人凶手啊。合著是我逼著岑漢嶢去嫖娼,合著是我逼著他去跳樓。
想到這裏,我淒然一笑。
這個笑容顯然激怒了周翹柏。他又一次舉起刀子,在我身上一頓亂捅:
「他這麼愛你,你為什麼要拒絕他?為什麼?為什麼?」
他的眼睛越來越猩紅,麵色越來越猙獰。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在最後一絲神智消散之時,我牢牢記住了他的最後一句話:
「是你害得我前途全部毀了!滾下去和你家人團聚吧!」
下一次睜眼,我正躺在家裏的大床上,落地窗前灑滿了夏日陽光。
我看了一眼日曆。8月9日,這是岑漢嶢自殺的日子。
我知道,我重生了。
重生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出門買藥。
買老鼠藥。
因為下午,岑漢嶢就會托人到我家裏求情。這其中,就有周翹柏。
上一世,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活活痛死;這一世,我也非得讓他來個腸破肚爛。
然而,當我來到鎮上唯一的一家售賣點時,店員卻說,最後一包老鼠藥被買走了,就在幾分鐘前。
而且,那個人就是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