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沈蔓說,淮旭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我對有錢沒什麼概念,隻知道窮大概就是我這個樣子。
剛搬來前幾天,我夜不能寐,剛閉眼就是淮旭的臉。
看到他在我麵前問我,你願意嫁給我嗎?
那時候真青澀啊,也是真窮,連套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我從衣櫃裏找出一套我媽穿過的紅裙子套上,他眼中流光溢彩,麵帶微笑看著我。
「小禾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
我害羞打趣。
「你都忘了之前見過的長什麼樣子,當然就剩我最漂亮了。」
淮旭跟著笑,攬著我麵向大海交換誓詞,還用木頭給我磨了枚戒指戴在手上。
因為沒有證件,我們甚至連結婚證都沒有,就這樣在一起了。
有了淮旭,雖然生活還是緊巴巴,但遠沒有以前那麼苦。
我把撿到他的那天當作他的生日,一大早趕去市集花五塊錢給他買了塊小蛋糕。
我不會唱生日歌,就樂嗬嗬捧著臉聽他自己唱。
明滅燭火在淮旭的臉上投下陰影,他一口吹滅蠟燭。
「希望恢複記憶後,小禾也永遠在身邊。」
我捂著他的嘴攔他。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對啊,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我低頭愣愣看著手指上的戒指,心裏五味雜陳。
後續的很長時間我都沒有再聽到任何有關自己從前的事。
包括淮旭,包括漁城。
好像完全被世界剝離,隻剩肚子裏的孩子與我相依為命。
我曾經動過不要她的念頭,因為不想她跟我受苦,可最後還是沒舍得。
腳都已經邁進了產科,又流著淚逃走了。
大概這個孩子對我來說已經不僅僅是那三年的紀念,更是我與這個世界僅剩的聯係。
在漁城時,淮旭就總是對我講。
「生活裏要多點羈絆。有了羈絆,人就不舍得輕易離開了。」
我挑眉一笑舉著手裏的鍋鏟。
「這就是你給我的鏟子取名叫小美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