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哎呦喂，我說葉欣啊，好歹人家父親和老薑以前也是朋友，怎麼著你也得對人家兒子好一點吧，我今天聽他這麼一說，怎麼咱家柚子還欺負人家啊，你這個當媽的也要注意一點。」大姑說道。

「就是啊，董嘉承是吧？你今天放心說，我們在這裏給你撐腰！你爸以前還幫過我們呢，我們不會這麼沒有良心的！」叔叔說的時候還特意看著母親，陰陽怪氣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諷刺人。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哪來的臉，以前也沒見他們出來幫忙，怎麼這回全一股腦出來了。

母親站在一旁顯得格外局促。

「不是的，你肯定誤會柚子了，她不是這樣的人，嘉承啊，你和柚子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你還不清楚她的為人嗎？」母親說。

董嘉承聞言低下了腦袋，淚珠掛在睫毛上，在別人眼裏格外委屈，但在我眼裏卻惡心的很。

怎麼說來著，哦對了，死綠茶。

「葉嬸，我也不相信薑南柚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但是葉嬸，南柚那天竟然跟我說讓我輟學，說家裏的錢負擔不起兩個人的學費了，讓我賺錢供她，她還說......」董嘉承突然止住了話頭，因為看見我了。

我此刻正饒有趣味地盯著他看，眼神卻冷得可怕。

「說啊，薑南柚還說什麼了？」二姑在一旁不斷催促著，從她的眼神裏不難看出揭穿我罪行帶給她的激動和快樂。

「是啊，我還說什麼了？」我平淡開口，然後一步一步走向董嘉承。

隨著我的一步步靠近，他的身體竟然開始顫抖，就是不知道是真怕我，還是演得格外逼真。

......

「嗬。」我不禁出聲，或許是語氣太過於諷刺，全部人的視線都看向了我。

「南柚，你什麼意思？」叔叔蹙著眉頭問我，滿是不讚成。

我沒有理會，而是直直地盯著董嘉承，「你倒是說清楚，輟學到底是誰先提出來的？你要我把你聚會的視頻拿出來大家一起品鑒一下嗎？」

我的語氣太過於肯定，董嘉承瞳孔皺縮，直接愣在了原地，「什麼視頻，你說什麼呢，我......我聽不懂。」

結合董嘉承躲閃的眼神和結巴的話語，在場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母親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我看著母親，突然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從母親表現的前後對比來看，沒喲董嘉承在的時候她整個人很放鬆，董嘉承在的時候卻顯得格外拘謹，這個詞好像又不太符合，準確來說應該是害怕。

想明白後，我卻被這個想法驚了一下。

就在這時，二姑開口了：「家裏已經這麼困難了，要不就把市裏的那套房子賣了唄，這樣子錢不就有了，什麼學費啊，問題不就都解決了嗎？」

「是啊是啊，你們賣了不就有錢了，以前啊，哥哥在的時候還說要好好照顧我們這些弟弟妹妹的，葉欣啊，你知道的我們家的情況也不是很好，浩浩想要去私立小學上學，這個學費可貴了，你們賣了房子的錢肯定不少，你就給點侄子唄？」大姑也趁機開口。

我聽著算是徹底明白了他們這回來是打著什麼主意了，這算盤珠子直接崩我臉上了。

「姑姑，你們想的也未免太好了吧，我們好像沒說要賣房子吧？就算是賣了，這錢也輪不到你們吧？」我開口。

「誒，你這孩子，我們不都是一家人嗎，一家人互幫互助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這麼點錢斤斤計較幹什麼！」叔叔不樂意了，懟道。

母親見情況不妙，立馬出來說話：「房子是不能賣的，這是孩子爸留給我們娘倆最後的保障了，家裏的情況是比較困難，這樣吧，趁著這幾天我出去看看有沒有零工可以打，我出去賺錢。」

就在這時，董嘉承突然出來假模假樣地說道：「怎麼能讓葉嬸出去，您身子骨本來就不好，就要趁著過年好好休息一下，如果實在沒辦法，那就我輟學好了。」

他這假惺惺的模樣，淚眼婆娑好不委屈。

我在母親說話前，拉住了她，然後脫口而出：「好啊，那就再好不過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剛剛說出來的話也是有一屋子的證人哦！」

董嘉承立刻停止了哭泣，轉眼震驚地看著我和我母親。

他似乎不明白，以前百試百靈的方法，怎麼這次就沒有效果了。

母親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她虛虛地開口：「小承啊，葉嬸也是沒辦法，你看我們也供了你這麼多年了，這次家裏實在是沒有錢了，你就......」

「葉欣啊，你不能這樣子啊！」大姑說。

「是啊是啊，你......」二姑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我一個眼風掃過去，她突然就說不出話了。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們：「你們這麼喜歡勸，覺得我們一定要繼續供他，那這錢，你們出？」

瞬間，這些所謂的親戚偃旗息鼓。

然後一個個打著哈哈，離開了我家，離開的時候，嘴裏還在罵罵咧咧。

我才不管他們。

......

房間裏就剩下我們三個人了。

董嘉承還是一臉怔愣地站在那，我則是幫著母親從廚房將飯菜端出來。

但是我隻拿了兩副碗筷。

「南柚，你這是......」董嘉承問我，母親正準備去餐廳拿，我就製止了。

「你幾歲了董嘉承？在我家混吃混喝沒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吧？我們家也就這麼點點大，你該回家了。」我的語氣輕描淡寫，但每個字都像是利刃攻向他。

最後董嘉承是在滿臉脹紅中離開的，回到了隔壁，所謂的他的家。

「柚子，隔壁已經好幾年沒有住人了，裏麵什麼東西都沒有。」母親還是忍不住開口。

我放下碗筷，認真地看著母親，「媽，你是不是不喜歡董嘉承？」

母親明顯愣了一下，「什，什麼啊，柚子，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我皺眉，「那我就直說了，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關於爸爸的，關於當年那場火災的事情？」

這一次，母親直接撂下了碗筷，逃離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