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甜甜背著雙肩包,從我身邊擦肩而過,飄逸的長發灑在我的臉上。
我的視線忍不住被季甜甜清冷的容顏吸引。
想起過往,我忍不住冷笑,或許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正式掉入季甜甜名曰愛情的陷阱裏了。
病房外,我看見季甜甜靠在牆上,點開微信,找到我的頭像發送語音,眼裏滿是不耐煩。
「徐牧,你死哪裏去了,還不滾回來,你都不知道光年被你害成什麼樣子了,醫生都給他打石膏了。」
「你快點給我死回來,你再不死回來,你以後就不要回來見我。」
季甜甜發完微信消息,見我沒有回複,又開始打我的手機,但是她不知道,我的手機早就在我摔下山坡時,不知道滾哪裏去了。
【你好,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該死,這個徐牧,簡直年齡越大越不像話了。」
季甜甜本想發火,可又看到病房裏正在閉目休息的我哥,下意識壓低怒火。
死,該死,我站在季甜甜身邊,不停聽她在我耳邊咒著我死。
我忍不住冷笑,現在如她所願,我真的死了,我覺得季甜甜要是得知我死訊的那天,肯定要去找掛鞭炮放。
剛好我哥現在也分了手,恭喜她可以光明正大留在我哥身邊,沒有我這個礙眼的存在了。
到了晚上,我跟著季甜甜回了家。
季甜甜打開房門,下意識的開口:「徐牧,給我倒杯冷水。」
可回應她的隻有黑漆漆的客廳,我看到她怔住片刻,雖然開燈時的神情有些落寞。
因為快要過年,保姆也已經請假回家了。
季甜甜又不喜歡吃外賣,我看到她打開冰箱,似乎是準備自己做點東西。
可就在切番茄時,她不小心切傷了手,我看到她痛呼一聲,放下菜刀。
「徐牧,給我拿個菜刀來。」
可還是無人回應,我悲涼一笑,怎麼可能有人回應季甜甜呢。
畢竟她口中的我已經死了,能夠回應她的,也隻有鬼魂,隻可惜她聽不見。
這八年婚姻中,季甜甜被我寵壞了,我將她視若珍寶,沒有保姆時,下廚做家務的那些都被我包攬了。
季甜甜愣愣的看了看空空蕩蕩的客廳,連傷口都沒有包紮,又拿出手機,拍了張自己手機受傷的照片,又給我發語音。
「徐牧,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再不回來,你就別回來,不就是這麼點小時。」
「徐光年是你哥哥,你跟他道個歉不就完了,至於嗎?你還賭氣鬧失蹤。」
我站在季甜甜身邊,冷冷看著她,她可能還以為我像以前一樣,隻要發現她受傷,無論在哪裏,都會想盡辦法趕回來吧。
深夜。
臥室裏我躺在床上,看著季甜甜的睡眼,腦海裏突然想起在山裏她扶著徐光年。
哪怕聽到我在叫她,頭也不回的樣子。
我的手忍不住放在她的脖子上,真恨不得就這麼掐死這個冷心冷肺的女人。
可我忘記了,我現在是鬼魂,鬼魂是壓根碰到人的身體裏。
睡夢中,季甜甜嘴唇微動:「徐光年,求求你,喜歡我好不好,哪怕就隻喜歡我一點。」
我躺在她身邊,身體微僵,過了良久,我緩緩抬手摸上臉頰的濕意。
我才知道,原來傷心到極致,鬼也是會有眼淚的。
季甜甜的夢話又何嘗不是我想對她說的。
在這八年婚姻,我已經快要付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可依舊在季甜甜心裏連徐光年一根指頭都比不上。
我不明白,季甜甜為什麼對我這麼殘忍。
既然騙我入陷阱,又為何不肯憐憫愛我一點點。
又過了幾天。
徐光年出院了,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季甜甜竟然把他也接到了我們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