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完停在他的麵前傻乎乎地笑。
裴瑉那會兒隻是歪頭道:“你是隔壁院子裏的娃娃,難怪每日裏都這麼吵。”
那一邊丫鬟們找到狗洞又過不來,趴在地上衝這邊喊:“小姐,你快回來吧。”
我嘚瑟著叉腰,拉著裴瑉就跑,沒過多久就被父親拎回了家。
我不知危險衝著裴瑉直喊以後再找他玩,然後當晚,我被揍了屁股,院牆也被堵上。
那一年,裴瑉八歲。
後來我常去尋他。
遙記得第一次爬上院牆,結果因為下不來而哭得驚天動地,驚動了兩家,我又被揍得屁股開花。
後來裴瑉常拿這事笑我,說我在他家院子中找不到下去的樹,難不成還不會原路返回、順著自己府院的樹下嗎?
每當那時我總是氣鼓鼓的,但轉念一想,他都命人在他府上種了棵大樹,便也算了。
於是,府苑相連有一處地隔著院牆挨著有兩棵樹。
後來我們一起長大,他是飽讀兵書的少年將軍,我喜歡擺弄些花花草草。
他看著我的眉眼都是寵溺,我喜歡撒嬌著衝著他笑。
他十四歲那年第一次隨軍出征,我日日憂心,好不容易得到他們凱旋的消息,高興得幾日睡不著覺。
去接他那日,我站在人群中,他騎高頭大馬衝著我笑,等人散了拉著我去了一個地方。
然後,我看著他捧著一束花笑得極為好看。
他說:“知道你不愛嬌養的牡丹就愛野花,我回來路上瞧見這些長得好看想給你也看看,就給你摘回來了,喜不喜歡?”
一捧花裏品種多樣,紅的綠的紫的都有,放在一塊兒並不美觀,可是我很喜歡。
他第二次隨軍出征,那一年他十六歲,我十三。
臨別時他笑著讓我等他回來,那一刻我看懂了他眼裏的光,心中期許已久。
可畫麵一轉,美夢盡散,餘下隻剩隔壁府上婦孺哭喊,官兵們凶神惡煞。
我夢見鮮血四濺,一顆頭顱圓滾滾地到我腳邊。
“裴瑉,阿瑉。”我喃喃叫著。
依稀中有人握著我的手,我驚喜地抓住,貼在臉上,
“阿瑉,對不起,阿瑉,不是我……”
“小姐又做噩夢了嗎?”
半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猛地驚醒,偏頭看向殿門。
沒看到他人,我失望地軟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