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見死不救,這一身本事學了又有什麼用?
哪怕活的再久,也不過是苟活人世罷了。
“不管了!”
我把心一橫,把手伸進布包便要出手救人。
但在這時,一個冰冷的女人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了過來。
“好畜生,膽敢驅鬼害人,找死!”
砰!
一把黑金古刀從天而降,隨後一個身影從遠處躍來,踩在刀柄之上,霸道的擋在了群鬼身前。
女人穿著黑色的毛皮大衣,腳上是一雙皮靴,頭戴氈帽,一身打扮讓我第一時間想到爺爺曾經和我說的北方胡子。
不過我知道,這女人肯定和胡子沒關係,因為胡子這種職業早就消失多少年了。
從側麵看去,女人五官被氈帽擋著,雙手捏著一把香,右手向上一捋,香火瞬間點燃。
竟是出馬敬香!
風水界有“南茅北馬”一說,南茅指的是南方茅山道,北馬指的是北方出馬仙。
茅山以符籙道法見長,出馬以請神見長。其中出馬請神須敬香,九根朝天香,仙家借法幫,而眼前女人手中的香數正是九根。
“為虎作倀,不成氣候的精怪,以為躲在倀鬼身後本仙姑便拿你沒辦法不成?”
在敬香後,女人語氣陡然一變,赫然是請了白仙上身,一個翻身,將黑金古刀拔出,又將手上九根香握碎朝天一灑,大刀揮舞,將香火打到眼前一群倀鬼身上。
隻聽“轟”的一聲,香火當場將這一群倀鬼燒成了一片火海,無數淒厲的慘叫聲響起,接著在群鬼後邊的林子裏傳出不甘的吼聲。
女人冷笑一聲,拔刀就衝了過去,大約五分鐘後,一手提刀,一手提著一顆碩大的虎妖頭顱從林中走了出來。
此時我才終於看清了女人的樣貌,五官精致大氣,美豔中帶著一絲颯爽,最為引人注目的,還是她那一雙烈焰般的紅唇,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是這樣一個年輕的女人剛才在揮刀殺鬼。
秦念冰呆呆的看著,似乎已經被嚇傻了,倒是秦黑龍這會兒緩過勁來,深吸口氣,臉色蒼白的對女人道:“多謝高人相救!”
女人將虎妖頭顱用布包好,係在腰間,轉頭對秦黑龍道:“你壞了老天師的規矩,這一劫隻是開頭,往後你們父女倆好自為之吧!”
我愣了一下,聽女人這麼說,這才知道她居然還認識我爺爺。
“陳初九?”就在此時,女人看向了我,似在確認我的身份。
我點了點頭。
女人隨即道:“跟我現在離開這裏,這地方不太安全。”
我有些疑惑,看樣子這女人好像是專門來找我的,可這是為什麼?
自己好像從來沒見過她!
“高人要走?不知高人能否帶我父女一起下山?待下山安全後,我父女必有重金酬謝!”秦黑龍一聽女人要離開,連忙問道。
女人瞥了眼秦黑龍道:“你們父女因果太大,我不敢沾染,免得性命不保,我已經為你們叫了救護車,你們就先老老實實在車裏等著吧!”
秦黑龍臉色變了變,轉頭看了我一眼,顯然是明白了女人的話,但卻有些遲疑起來。
女人搖了搖頭,然後不再理會,對我提醒道:“在去省城前,別和他們見麵了。”
我一時愕然,但很快反應過來,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勾魂將雖然走了,但自己身邊危險還在,若是繼續和他們在大雪山上待著,難免連累秦家父女。
想到此處,我便不再過多耽擱,找到了行李後就和女人下山了。
下山的時候,女人自我介紹,說她是北馬一派的弟子,叫馬紅秀,人稱北馬一把刀,比我大了十歲,讓我叫她紅姐就可以。
我點了點頭,接著好奇的問道:“紅姐你認識我爺爺?”
“嗯,你爺爺以前救過我,然後在前年的時候給我送了封信,讓我今天上午過來找你,在你身邊保護一陣子,直到你和秦家的姑娘完婚為止。”
“不過看秦家父女的慘樣,他們應該是違約了,你打算怎麼辦?你爺爺在信裏可說了,必須娶了秦家姑娘才能保你以後平安!”
“必須娶?”
紅姐的話讓我一臉驚愕,我以為隻要待在秦念冰身邊就行。
“你爺爺沒和你說嗎?”紅姐問我。
我尷尬的道:“說了,但沒和我提過一定要娶,隻是讓我待在她身邊。”
“真是個傻弟弟,你這理解能力真是堪憂,不娶了人家,你怎麼能待在她身邊?當保鏢?你這年紀,應該沒學你爺爺多少本事吧?”紅姐搖了搖頭,對我問道。
我以為紅姐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但聽她這麼一說我才知道,原來她並不清楚我學全了爺爺本事的事。
想來是爺爺沒和她說過,於是我心裏有了數,點點頭道:“就學了一點點。”
她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沒必要對她瞞著我會風水術的事,但我真正的本事我暫時不能說。
在沒確定紅姐是否真心要保護我之前,我還是得有著最基本的警惕。
“那這麼看來,你隻能去省城追人家了,嘖嘖,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紅姐不疑有他,咂了咂嘴,隨後突然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一臉戲謔的問道:“小弟.弟,要不要姐姐教你兩手?”
我一直在山上待著,哪裏經得起女人這麼撩,瞬間便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道:“我,我自己可以,不用教......”
“是嗎?還挺有自信,那我可等著你施展本事了,要不然,你姐姐我就得一直守著你,哪天人老珠黃了,說不定就找不著婆家了,到時候,我可就一直賴著你了!”紅姐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對我打趣道。
我雖然看不見,但我知道我這會兒臉色肯定紅的和猴屁股一樣,於是我立馬低下頭免得被笑話,同時小聲道:“這能有多難,我肯定能成!”
“行,有誌氣!”紅姐聽到之後,當場忍笑給我了一個大拇指。
就這樣,我和紅姐一邊聊著,一邊來到鎮子上,在紅姐將預備泡酒的虎頭和手上的刀讓人開車捎去省城後,我們兩個就直奔火車站了。
大雪山離省城不算太遠,兩三個小時的火車也就到了,要是開車那就得繞路,因為那時還沒高速,所以至少得四五個小時的路程。但由於火車出發的晚,所以到站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多。
紅姐本來就是省城的人,於是下了火車之後,她便打出租帶我去了她住的地方。
我起初還以為是公寓小區之類的地方,結果到了之後才知道,居然是一家專賣喪葬用品的店鋪。
要是一般人大晚上過來,怕是嚇都嚇死了,但對我來說卻見怪不怪了,直接安安穩穩的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飯後我便按照爺爺給我的地址去了秦家,我不知道秦家父女回沒回來,隻是想打聽一下情況。要是回來了,那就和他們父女把婚約的事好好談談。相信經過雪山的事之後,他們父女的想法應該有所改變。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剛到秦家附近,便見一個灰發老道士,穿著道袍,手拿金色八卦盤,從門口的車裏被紗布包著腦袋的秦黑龍給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