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止是我，誰都可以？”

他的語氣近乎逼問，想要從她嘴裏撬出半分的真心。

程意沒有說話，摟著脖頸湊上去，在他嘴唇上輕輕咬了一下。

在他即將發怒的時候，她又討好般吻向他的喉結，一下一下，輕輕舔舐。

“不會有別人，隻有你。”

陸宗珣再也忍耐不住，攻城略地！

情正濃時，陸宗珣難得溫情。

男人眼神愈發溫情：“程意，我幫你把程建國解決掉，怎麼樣？”

突如其來的冷意讓程意瞬間失神。

“愣什麼？”陸宗珣低頭，細密的吻著她的唇角：“不恨他嗎？他的賭債還不完的，以後會一次一次向你要錢，直到將你徹底拖垮，他會毀了你一輩子。”

程意輕輕顫抖起來，“我知道…可他畢竟是我父親......”

她自會處理程建國，不會讓程建國臟了陸宗珣的手。

“蠢貨！”

陸宗珣惱怒，翻手將她按到牆上，“不可理喻！”

爛泥扶不上牆！

程意掙紮出來。“可是…”

“遇見的是你，不能算是毀了一輩子。”

正因為遇見的是他，所以她才沒有被‘賤賣做娼’這件事擊垮。

“......”

荒唐過後。

陸宗珣懶得多看她一眼，徑直起身去洗澡，換好幹淨衣服出來後，居高臨下的將一張銀行卡扔到她光裸的脊背上。

“除了要錢，你還有別的本事嗎？”

‘嘭’的一聲，房門被重重摔上。

陸宗珣走了。

寂靜無聲的淩晨，幾絲月光透過窗簾鑽進來。

程意側躺在床上，兩行清淚滴落在狼藉的床單。

她打開手機銀行，陸宗珣隻給了她二十萬。

錢不夠。

收拾好自己，程意打算先去銀行把提前還貸辦了，以免夜長夢多。

卻在家門口碰見了程建國。

程建國看上去有些狼狽，布滿皺紋的臉頰滿是疲態，但是一看見程意，猩紅的雙眼立刻有了神采。

“小意，我的好女兒，你回來了。”

他咧開嘴笑了，目光淫邪：“你是來救爸爸的對不對？我就知道乖閨女你舍不得爸爸吃苦，爸這次運氣不好，輸了兩三萬塊錢，好閨女，你去給爸還了！”

“你想得美。”程意皺眉。

“不還？哼！父債子償天經地義，反正我糟老頭子一個沒幾年好活，老子走之前得先讓自己快活！到時候你可別怪老子給你留的欠債太多！”

看一眼女兒，他繼續道：“不過你天生的好本事，有男人替你還債，估計也不在乎這點小錢！”

“那你就快點去死！”程意冷聲道。

“你敢咒老子？媽的小兔崽子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

程建國撈起手旁的掃把就衝程意砸去！

程意毫不畏懼，掃把打在肩膀的同時，她也掏出包裏的板磚，用力砸在了程建國的腦袋上！

輟學打工攢下六百塊，第一件事就是學了泰拳，她早就不是程建國能隨意毆打的人了！

“哎呦！”程建國哀嚎一聲，轟然倒地。

“老程！”張雲匆匆趕到，驚慌失措的蹲下身子去扶程建國。

“媽，他打我......”

程意話還沒說完，就被張雲狠狠打了一下小腿：“你個挨千刀的！這可是你爸！他犯天大的錯也是你爸！你的心怎麼這麼狠！”

程意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我沒這樣的爸！”

“狗東西！”程建國捂著頭破口大罵：“媽的，給你找了那麼好的下家，結果你一分錢都給老子拿不回來！早知道這樣，當初老子就該把你賣去西郊殺豬場！”

西郊殺豬場的老板有個兒子，未成年時奸殺站街女被送進少管所，今年剛出獄，豬場老板到處搜羅女孩給他做老婆。

“嗬。”

程意低聲冷笑，“你該感謝你自己，如果賣給的不是陸宗珣，我早就千刀萬剮捅死你了！”

說完這些，程意轉身離開。

張雲哭著捶打著程建國：“有你這樣的爹嗎！小意可是你的親閨女啊！”

程建國反手甩了她一巴掌：“都是賠錢貨！你杵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把老子送醫院去！”

張雲挨了打，哭嚎的更加慘烈。

“賠錢貨！都是賠錢貨！早知道就該把她跟老二一起賣掉！”

走出去很遠，程意還能聽到程建國的罵聲。

程建國口中的‘老二’就是她被送養的妹妹。

其實最開始那戶人家想要的是她，她年紀大，養著能幹活不說，養幾年還能直接送到兒子床上，能省下一大筆買房錢和彩禮錢。

說的好聽是領養，其實就是一場交易。

不過交易前一晚她帶妹妹逃跑被程建國發現，按進水缸裏差點溺死。

第二天早上就發了高燒，虛弱的連路都走不了。

那戶人家怕她死在自己家裏，才選了尚且年幼的妹妹。

等她退燒清醒，妹妹已經被帶走，想要報警，卻被母親攔著，她年幼體弱，根本反抗不得！

之後妹妹更是被報了失蹤，徹底查無此人！

這件事一直都是插在程意心頭的一把刀，時刻折磨著她。

長大之後她找到了當初收養妹妹的那家賭棍，卻沒看見妹妹，賭棍說已經把妹妹送給了別人，想要知道妹妹的下落，就拿兩百萬去換。

她馬上就要攢夠了。

程意抹幹淨眼淚，咬牙回公司上班。

剛走進茶水間，就聽見有人在議論。

“聽說沒有？陸總之前的未婚妻最近要來瀚陽，聽說當年那位大小姐埋怨陸總沒有在奪權中幫忙，一氣之下解除了婚約，陸總當時傷心了好久呢！”

“陸總那麼高傲的人，怎麼可能重新接受她？”

“愛情啊，誰能說的透？陸總可是愛慘了未婚妻，不然也不會重提婚事。”

議論慢慢變遠，程意眨眨眼，繼續煮咖啡。

最初入職陸氏的時候她就聽到了許多風言風語，說她長得像陸宗珣的前未婚妻，所以才會以這麼低的學曆入職陸氏。

不過之後陸宗珣在公司沒有給她任何的優待，這種風言風語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同事們的刁難。

——但凡陸宗珣多看她一眼，她在公司都不會如此水深火熱。

可是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陸宗珣呢？

程意覺得有點好笑，正想去送咖啡，就見總裁辦公室旁的電梯門開了。

總裁特助周銘率先走出來，躬首做了個請的姿勢：“金小姐，先生正在等您，請。”

話音剛落，一隻瑩白細膩的腳踩著紅底高跟鞋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