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兒,住手。”
我頭都沒抬,仿佛沒有聽到,自顧自地將手中的信扔進了火盆。
他慌亂地衝過來想要抓住那份信,可紙片落入火苗,怎麼可能撿起來,就像我們的感情一般,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沈棠,你怎麼可以?”
我沒有看他,自顧自的說,“顧世子,這些東西我看著有點臟,隻能燒掉。”
顧懷瑾一愣,眼神裏充滿無奈。
“我說過了,那個女子我就碰過一次,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我沒有辦法。”
好一個沒有辦法。
“顧懷瑾,那女子的肚子很明顯已經有六七個月的身孕了,也就是你剛到蘇州就已經與她有了瓜葛,你本來有七個月的時間和我解釋這件事情,可是你都沒有,還寫這些酸言酸語惡心我。”
我本來以為我已經不在意了,但是說到這些,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棠兒,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無所謂原諒不原諒,懷瑾,我們已經回不去了,難道你不明白?”
顧懷瑾搖頭,伸出手緊緊抓住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的緊張。
“我不明白,不就是一次,就一次,現在我們有了孩子,你再不用喝那些苦藥,也不用再受人嘲笑。”
嗬嗬。
“顧懷瑾,你難道真的不明白?”
顧懷瑾搖搖頭,不知道是真的不明白還是不願意明白。
“是我們之間出問題了,我們之間不是沒有孩子的問題,而是你違背了我們當初的誓言。”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這是我及笄生日的時候,顧懷瑾在送我禮物的時候說的,還記得那一天,我騎著從小陪伴我長大的馬—銀麵,一身赤色騎裝,在馬場馳騁,那片馬場是祖父送給我的及笄禮。
那天,他騎著一匹白色的馬,一直追在我後麵。
等到跑累了,我們一起坐在草地上,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我。
我當著他的麵打開,裏麵躺著一根馬鞭,上麵鑲嵌著紅色的寶石,和我今天的騎裝很配。
“謝謝你,世子哥哥。”
感受到他灼熱的眼神,我害羞的不敢抬頭。
“願得一人心,白手不相離。棠兒,我心悅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猛然抬頭,看到他笑意滿滿的樣子。
心裏一動,可能這就是前世今生我從沒遇到過的愛情。
“你可知道......”
還沒等我說完,顧懷瑾握住我的手,“棠兒 ,我答應你,顧世子府隻有你一個女主人,除了你,不會出現任何小妾、通房。”
“你怎麼知道?”
“是沈老將軍說的。”
祖父,他怎麼知道?
對了,我從小在他身邊長大,一言一行都是他親手教的,怎麼會不知道我的心思。
一根鑲嵌了寶石的馬鞭,讓我從此失去了馳騁在馬背上的自由。
剛成婚的時候,還有機會出去跑馬。
漸漸地,我發現自己在宗婦貴女圈格格不入。
於是我強硬的把自己塞進一個堅硬的殼子裏,讓自己長成一個世子妃該有的樣子。
我沒有了自由。
僅僅靠著一份在我認為堅定不移的愛裏麵。
如今,那份信仰崩塌,我沒有了繼續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