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兒,懷瑾不是有意的,他隻不過是......”
我坐在窗邊,旁邊坐著的是顧候夫人柳如意,也是我的婆母。
自打成婚,我們婆媳關係一直很好 。
我和顧懷瑾成婚的一個月後,家裏一應事務就交給我安排。
為了這份信任,還有顧懷瑾深切的愛,我放下了手中的馬鞭和一切愛好,管理起了世子府,專心做起了一個世子妃。
在京城的交際圈裏,我備受稱讚。
但美好的玉石總是有瑕疵。
十年了,相濡以沫卻換不來一個孩子。
漸漸地,我不愛參加那些插花品茶的集會。
因為,總是會有人提醒我,你沒有孩子。
在二十一世紀,沒有孩子有什麼問題,很多女孩子都不願意結婚。
還驕傲的稱自己為大齡剩女。
可在大慶朝,女子無所出,就是罪。
更何況,我是未來的侯爺夫人。
我沒有孩子,侯爵的位子誰來繼承。
我不禁想起那句話,“你家難道有皇位要繼承?”
沒有皇位,但爵位也大差不差了。
“母親,兒媳不願讓世子膝下無子,現在既然有人送上門,我自然要讓位,畢竟那是您的孫子。”
我眼神堅定,除了昨晚哭過有些紅之外,眼神裏麵沒有一絲猶豫。
他隻不過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罷了。
這個千古命題,總是那麼可笑。
“棠兒,她不會成為世子妃,也不存在什麼讓不讓位,孩子生下來就抱到你身邊。”
抬頭,我沒有錯過婆母眼神中的那一絲狠厲。
去母留子,果真是越富貴心越狠。
不要說沈棠是來自於現代的一縷魂,有著對生命的尊重。
將軍府雖然是武將世家,戰場上的殺戮讓他們更加敬畏生命,從沒有那些陰私事。
“母親,您不必說了,我心已決,和離。”
我堅定的看著她。
或許她對我也有怨恨,畢竟因為我,她在宗婦麵前抬不起頭,如今,我還要和她兒子和離。
我言辭過於激烈,她難以置信盯著我看了良久。
柳如意是顧懷瑾的說客,等她走後。
我來到案前,拿起筆,沉吟片刻,寫下了一份和離書。
說起來也奇怪,十年的感情,仿佛就在這一張紙上寫盡。
透過窗戶,窗外的梅花傲雪而開。
在我們成婚第十年,顧懷瑾奉旨到蘇州巡鹽。
走的時候,是陽春三月。
返回的時候京城已經是冰天雪地。
整整六個月,我們幾乎隔幾天就通一封信。
鴻雁傳書,梅花箋上寫的都是思念的語句。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每一封信,我都珍而重之放在枕頭旁邊的木匣子裏。
“小環,把那個盒子拿過來。”
“是,世子妃。”
小環雙手端著一個盒子走了過來。
腳下就是火盆,打開盒子,最上麵是我寫的。
娟秀的簪花小楷,一如當初溫柔的我。
他回來那一晚,將那一疊信件整整齊齊遞給我的時候,我感動不已。
感動於他的細心。
那時候,我認為他愛我的心是百分之百。
可如今,這些信件,竟然如此紮眼。
抬手,拿起一張投入火盆。
“世子妃,不要。”
我抬頭,對上小環驚恐的眼神。
“小環,從現在起,叫我小姐。”
當初我逼著小環把對我的稱呼改為世子妃後,她特別不習慣,經常叫錯口。
為了讓她記住,還特意罰她到廚房幹了幾天粗活,後來,她再沒叫錯過。
“是,小姐。”
小環從小和我一起長大,兩人的情誼和家人沒有什麼區別。
當我拿起最後一封信,顧懷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