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陛下今晚在林美人處留宿,恐怕不能來您宮裏了,怕您久等,特地派我來知會一聲。”
我抬起剛染好的十指丹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知道了,有勞公公特地跑一趟。連枝,替本宮賞。”
“是。”
“哎呀,真是多謝娘娘。”
將人打發走後,連枝頓時拉下一張臉,為我忿忿不平道:“這個月都第幾次了?前天是珠貴人,昨天是淑妃,今天又是林美人…我看她們就是聯起手來故意針對娘娘!”
我漫不經心笑了一下:“與她們有什麼關係?不過是陛下的心不在我這兒了。”
我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陸世淵還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小皇子,大冬天身上一身單衣,也沒個宮人陪伴,險些就凍死了。
是我這麼多年來一步步的輔佐他,嘔心瀝血的為他謀劃前程,最後終於讓他登基,而我也順理成章當上了皇後。
雖說是攻略任務,但也滋生出了不少的真情。
以至於在完成任務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將一切都與他全盤托出,陸世淵聲聲切切祈求我留下,他願意用盡一切對我好。
我一時心軟,竟然信了他的鬼話,真的腦子犯抽留了下來。
可才不過三年,他的本性就原形畢露,後宮大納嬪妃,夜夜流連於鶯鶯燕燕之中,再也不記得當年舊情。
他自以為抓住了我的把柄,將我留在這裏滿足他的“一往情深”,順便關鍵時刻還可以利用我以備不時之需,多好的一手算盤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連枝是當初係統送給我的新手福利,向來與我是一條心的,聽我這麼說也沉默了下來,許久才紅著眼問:“那娘娘今後打算怎麼辦呢?連枝全聽您吩咐。”
我拍拍她的手:“不急,負心者天誅地滅,日子還長著呢。”
......
陸世淵估計是昨晚爽約對我心懷愧疚,於是第二日剛下早朝就趕來了我這邊,急著和我解釋。
“昭娘,都是我不好,昨晚林美人突發心悸,整夜鬧的心神不定,我隻能先去她那邊稍作安撫。昭娘最是心善大度,一定會諒解我的,對不對?”
他身上還穿著厚重的朝服,還像以前那樣剛認過錯就開始著急往我懷裏拱,委屈巴巴的求我原諒。
應該是年少不受寵的原因,他最是擅長諂媚撒嬌,在外人麵前冷著一張臉公事公辦,對我就總是小心翼翼的討好。
尤其是每次想求我做什麼事或者自己犯錯時,狗尾巴簡直要搖到天上去,偏偏我是最吃這一套的,於是每一次我都會讓他得償所願。
可這一次,我不動聲色的讓開了。
陸世淵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臉上的表情一僵:“你真生我的氣了?”
我沒接話,反問道:“陛下曾經向我許諾過,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今諾言是要作罷嗎?”
陸世淵臉色緩緩沉了下來:“可我如今是帝王,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你明知道前朝和後宮的勢力相互錯雜,我與她們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逢場作戲也能做到夜夜笙歌?隻怕是假戲真做。
“我隻問這一句,陛下的諾言是要作罷嗎?”
陸世淵沒有說話,許是默認了。
我了然,轉過身背對他:“我乏了,陛下請便吧。”
陸世淵一把拉住我,咬牙道:“昭娘,你非得這樣逼迫朕嗎?你明知道我......”
“知道什麼?”我偏頭斜睨著他:“心裏隻有我嗎?這樣的話,我已經聽的太多了。陸世淵,我隻在乎你曾經許諾過的,既然做不到,那就算了,我不強求,但你也不要再來惡心我。”
“昭娘!”
陸世淵拉不住我,用力喊了一聲。
我擺擺手:“臣妾病了,讓殿下沾染到病氣對龍體有礙,病愈之前還是不見麵的好。”
說罷,四下就出現幾個宮人將他拖拽出宮。
我宮裏的人基本都是係統抽.送的,不畏皇權,隻聽我一個人的話,因此隻要我一聲令下就膽敢對天子這樣大不敬。
陸世淵根本拗不過,隻能任憑他們將自己“請”出了宮門。
“昭娘,我就不信你能這樣躲著一輩子不見朕!”
朕?哈哈,在我麵前終究也用上了這樣的自稱,明明這一切都是我幫助他得到的,他陸世淵到底在自傲什麼?
我無奈的搖頭笑笑。
沒過幾日,大批大批的美男公子就被以宦官的身份進入我的寢宮。
對外是宦官,實際上都是我找的麵首。
既然陸世淵可以理所當然的擁占後宮三千佳麗,那我隨便找幾個麵首享樂不過分吧?
連枝站在一旁看著我,從一排排美男麵前路過仔細挑選,忍不住出聲道:“娘娘這樣報複陛下,會不會有些太便宜他了?”
我沒忍住笑出聲:“這算什麼報複?隻不過是我自己的期願罷了,現在他陸世淵先破了這個戒,我自然樂得順其本心,好好享受一番。”
見我是真心實意想這麼做的,而不是出於報複心裏委屈自己,連枝鬆了口氣,甚至主動請纓要去民間為我搜刮美男。
我心情好到嘴角使勁上揚,在花叢中流連忘返,指揮下麵的美男們道:“一個個都低眉順眼的做什麼?把頭都抬起來,讓本宮好好看看。”
下麵十幾個美人立刻齊刷刷抬起頭,我滿意的點點頭,目光卻突然在其中一個人身上頓住。
“嘶,你......”
男人抬起頭,眉目之間明顯是異族長相,濃密可憐的八字眉,右眉弓處有一道橫斷的疤,下垂的圓潤眼角,鼻梁堅.挺,唇色鮮潤。
原本應該是委屈溫柔的麵相,但琥珀色眼眸透露出如野狼一般的目光卻仍如當年那般野性凶悍。
這樣一副長相,深得我意的同時又讓我想起了他的身份。
“拓跋丹?津野嶺一戰,你怎麼淪落成這樣了?”
他原本是一個蠻夷小國的儲君,當年他率著軍隊進犯中原,陸世淵領兵打仗,我在後方獻策。
長夏國大敗後,長夏國君想要將他獻出來平息怒氣,以求和平,但是在半路上人就跑了,自此不知所蹤。
沒想到如今竟然能在這裏見到他,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我走過去一腳踩中他蜜色胸膛,拓跋丹順從地任由我踩著,抬起有些泛紅的眼,啞聲道:“請…垂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