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半夜許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趴在小棠的床邊睡著了。
小房間置了張上下鋪的小床,小棠睡在下鋪。
她看到上鋪沒人的時候,腦子裏的瞌睡都嚇清醒了,趕忙走出房間去找孩子。
結果說晚上睡客廳的傅明燭也沒在客廳,夜風順著窗戶灌進來的時候,許桑一腦門的冷汗冰涼。
直到她推開主臥的門,看到父子兩個都睡在主臥後,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想是傅明燭把小棣的床讓給自己了,許桑心下感動之餘,越發糾結他對自己的感情了。
輾轉反側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快遲到了,而傅明燭也已經帶著兩個孩子出門。
領證後第一天就起晚了。
許桑緊趕慢趕出了門,想起來自己的電瓶車還在許家樓下停著,無奈之下隻能打了個車。
等車時候,她打開微信,點開把兩個孩子作為頭像的傅明燭的聊天框。
「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可惜昨天推遲了收購案,這會兒正在與秘書做最後溝通的傅明燭把手機調了靜音,並沒有聽到提示音。
許桑見他沒有回應也不著急,她對傅明燭的了解多來自上一世。
她記得傅鵬飛說過他經常在搬家公司幫人搬家,做的都是體力活,因為當初在傅家時候,他就是個不學無術的。
可她覺得並不是這樣。
起碼從昨天半天的相處上,還有兩個孩子的教育上來看,傅明燭都不像是沒有文化,隻能做體力活的人。
等他有空了再找他問問吧。
打的網約車到了,她把手機揣進包裏,打開車門上了車。
許桑在一家外包公司做文員工作,她學曆隻有高中,哪怕後來自考了自考大專,這個文憑在很多公司都不被認可。
當年她也是考上大學的,還是省內數一數二的大學,後來因為車禍導致住院,她爸媽給她花了很大一筆錢,說什麼都不願意再讓她上學了。
不得已之下,她隻能退學打工,每個月四千塊的工資,給自己留五百急用,剩下的三千五都交給了她媽。
這筆錢肯定落在了弟弟手裏,拿不回來了。
抬腳進了公司,許桑像往常那樣上到二樓辦公室。
還不等她坐下,就聽到旁邊工位上傳來一陣道喜聲。
“恭喜啊小桑。”
“小桑來了?我就說你昨天請了一天假幹嘛去了,原來是背著我們偷偷結婚去了。”
“喜糖呢喜糖呢?結婚怎麼能沒有喜糖,快讓我這個萬年單身狗也沾沾喜氣,今年年底我要是再找不到對象,我媽肯定把我扔出家門。”
......
許桑聞言麵上神情一愣,她看了眼辦公室裏的這些老麵孔,最後把視線定在了坐在角落裏,借著老板沒來偷摸化妝的路丹丹身上。
上一世她和傅鵬飛結婚,也是對方傳出去的消息。
路丹丹曾經和傅鵬飛相過親,兩人之間還保持微信往來。
她和傅鵬飛婚後,路丹丹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本來十分討厭傅鵬飛,之後卻變得十分粘傅鵬飛。
而傅鵬飛也很享受這種婚後還有美女喜歡的感覺,三五不時給她送點小禮物,美其名曰,要她在公司多照應自己。
唇角微微勾起,許桑道:“不好意思,昨天的時間趕,等明天我再把喜糖帶給大家。”
結婚不是小事,雖然隻是領證,但也夠兩家忙活一天的了。
討要喜糖的同事沒再抓著她不放,而是低聲八卦起她老公是什麼模樣。
許桑腦海中閃過傅明燭硬朗的麵龐,正要開口回答,就聽到角落裏傳來粉餅盒被蓋上的‘啪嗒’聲。
“這事我清楚,鄭姐你怎麼不問我啊?三年前我還和小桑的丈夫相過親呢。”
路丹丹剛化好妝,轉過身說話的時候,眼底還帶著幾分嘲笑:“真是沒想到,我和小桑居然這麼有緣分,相親都能相到一個人身上去。”
“就是傅鵬飛確實不大好看,雖然他家有兩個錢,可我對自己未來丈夫還是有一定的小要求的,不然的話我早就結婚生子了。”
路丹丹今年32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結婚對象,但耐不住她確實有幾分姿色,交往對象從來沒斷過。
辦公室裏大家經常看到有人給她送花送禮物,每次她都是挑挑揀揀,做出一副嫌棄模樣。
之前鄭姐他們就對她有嫌隙,現在聽到她陰陽怪氣,明裏暗裏說許桑為了錢嫁給醜男人。
鄭姐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男人過了三十多多少少都會發福長胖,人心腸好,對小桑好就行。”
“嫁人嫁給好看的男人,但是賺不了錢,欠一屁股債才是真造孽,丹丹你都說小桑丈夫家有錢了,以後小桑可就是過去享福的。”
路丹丹之前談了個對象,碰了網賭,欠一屁股債,跑他們公司來要路丹丹把他之前送的禮折算成現金還他。
這件事大家都記在心裏看她笑話,眼下鄭姐說出來了,路丹丹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
許桑坐在工位上看到她被氣到黑臉的樣子,笑道:“丹丹姐,你沒定妝,臉上的粉掉下來了。”
她這句話先是讓整個辦公室安靜了一瞬,下一瞬,就聽此起彼伏的笑聲響徹整個辦公室。
路丹丹氣的拿出定妝噴霧,咬牙冷哼一聲:“我才不和你們計較,以後我的老公肯定是帥氣又多金。”
“不像小桑你,為了錢節操下限都沒有了。”
許桑見鄭姐又要替自己出頭,她搖了搖頭,示意對方冷靜。
本來和她結婚的就不是傅鵬飛,路丹丹愛怎麼說怎麼說,都和她沒有關係。
公司老板最近接了個新項目,落在許桑的頭上,說是項目完成後給她拿點提成,她也沒放在心上。
這些年在公司,老板給她畫的餅多了,實現的也就一兩次,還不如想想中午吃點什麼。
早上她起晚了,走得急,連午飯都沒給自己準備。
還有傅明燭,也不知道他怎麼解決午飯。
偷閑摸出手機,許桑剛點開外賣軟件,就看到微信彈出一條新信息。
她點進去看了一眼,是傅明燭。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沒事,晚上要我去接你下班嗎?」
許桑想了下自己的電瓶車還在許家樓下,晚上她可能還要加會兒班,於是拒絕了對方,「我晚上可能要加班。」
不等傅明燭那邊回複,許桑就又聽到角落裏響起路丹丹的說話聲。
“欸小桑,既然你都嫁入豪門了,晚上請客吃個飯應該沒問題吧?”
“大家做了這麼多年同事,你好不容易嫁人,吃頓飯而已,順便把你老公喊過來,讓你老公結賬,給大家看看你老公人有多好。”
對方理所當然的語氣讓人聽了心生不滿。
許桑自從退學後就一直在這裏上班,除了路丹丹一個奇葩外,其他同事都知道她有困難,平時對她很是照顧。
抬手搭在了又要替自己出頭的鄭姐肩頭,許桑點了點頭:“好,晚上我請大家吃飯。”
角落裏,路丹丹拍手叫好:“那就謝謝傅太太啦。”
許桑:“......”
她嫁的是傅明燭,和傅鵬飛一樣都姓傅。
路丹丹稱她作傅太太,她還真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