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庭樾剛下飛機就命令司機開去煎餅店,他手裏拿著一個盒子,裏麵裝得是情侶對戒,低頭看著那相互依靠的對戒,他似乎已經看到許曼珍望見他時的呆萌模樣,嘴角也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間私人療養院的高級病房裏。
“沈太太之所以會昏厥是因為遭受了無法承受的打擊,如果她有抑鬱病史的話很可能會讓病情再次加重,你們要做好準備。”
沈道山點點頭,臉色很難看,妻子第一次發病是因為曼珍的走失,時隔多年再次發病,還是因為曼珍,不過這一次,卻是她的離世。
他的女兒,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和她好好相認,她就走了。
沈書雪看著父親神色悲痛,隻能泣聲安慰:
“爸爸,我會好好陪著媽媽的,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姐姐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們這樣的。”
爆炸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個禮拜,事故原因也調查出來了,是由於店主的操作不當導致的煤氣泄露。
炸毀的店鋪被警戒線封鎖著,除了殘破的磚牆什麼也不剩,親屬隻能將那堆灰燼當作死者的遺體,葬禮也是低調的淒涼。
臥室裏很昏暗,依稀看到床邊坐了一個人,久久不動。
自從許曼珍出事後許南星就一直待在她的臥室不肯離開,似乎在這裏還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她衣櫃裏的衣服,她用過的杯子,她隨手放的發圈,一切都在,隻有她不在了。
許南星試圖在每一處尋找著她的蹤跡,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屬於她的氣味正在慢慢消散,他真的無法再留住她了。
楊美娟推開房門,看到兒子自暴自棄的頹廢模樣實在是心疼,她勸道:
“南星,你該出來走走,你這樣......媽心裏不好受。”
許南星沒有動,仿佛一個沒有意識的木頭人。
楊美娟佩戴上了義肢,她走進女兒的房中,行進間和普通人已沒有什麼區別,這是許曼珍一直期望的,可是她卻看不到了,想到這,楊美娟的淚又忍不住滑落。
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許南星一怔,沒有思考地衝向門口。
“姐姐!”
他的欣喜隻是一刹那,門打開後,很快又變成了失望。
是魏庭樾。
他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可是,他不願意相信,所以他來到了她家,這是他第一次登門,沒想到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請問,這是許曼珍家嗎?”
魏庭樾艱難地開口,他沒有忽略眼前男孩的憔悴,他的樣子已經告訴了他那個不可置信的消息是真的。
楊美娟走出來,看到門口站了一個陌生人,點頭道:
“是的,你是?”
魏庭樾垂下眼眸,心中一片酸澀,他覺得自己的眼睛很脹,他從不落淚,此時卻有些控製不住。
“我是......她的朋友。”
楊美娟已經不關心兩人怎麼認識的了,她顫聲道:
“曼珍她......不在了。”
生和死亡總是相互伴生的,每時每刻都有人在兩者間做出選擇,當然,隨之而來的也會有喜悅或者痛苦。
很多時候我們都不明白自己追求的是什麼,不過是來這世上走一遭,經曆生老病死,但是往往到最後的那一刻才明白真正的意義。
生,既接受希望,接受愛,接受你所承載的一切。
死,既接受離別,接受與愛的分離,接受無法再見的以後。
三年後,南城國際機場。
飛機平穩地滑行著,窗外下著小雨,是個陰冷又潮濕的冬天。
秦宛臻合上手中的書,對於書上生與死的定義有些不讚同,她興致缺缺地放進隨身包裏,重新戴上墨鏡等待著離艙。
而一旁注視她很久的男人有些蠢蠢欲動了。
這是頭等艙,裏麵的人非富即貴,這個女人一上飛機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全身名牌,一個包可以買他幾輛車,更別說她冷豔又迷人的容貌,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極品。
“你覺得剛才那本書寫的怎麼樣?”
男人胸有成竹,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女人卻恍若未聞,微抬下巴,傲慢又冷淡。
男人等了一會有些尷尬,於是就準備湊上前去,誰知還未靠近就被人一把按在了座椅上。
“啊啊!好痛!你是誰啊!”
隻見英挺冷峻的男人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看起來像個精英,可他的言語和動作卻明明白白地說明了他的身份。
“秦總,怎麼處置?”
太吵了,很煩。
秦宛臻皺了皺眉,輕啟紅唇,嗓音低醇又華麗。
“衍雲,以後不要隨便什麼狗都放進來。”
那個叫衍雲的男人冷聲道:
“是我的疏忽,下次不會了。”
男人還在叫囂:
“啊啊你是誰啊就敢把我比作是狗,剛才那本書就是我寫的!”
聽到這,秦宛臻像是突然有了興趣,此時,正巧也到了離艙的時間,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男人,短裙包裹下的身材玲瓏有致。
“是嗎?那我收回之前的話。”
男人一聽,以為自己有戲,盡管此時的樣子很狼狽,還在努力為自己添金:
“我可是知名作家柚發財。”
“嗬。”
秦宛臻冷哼一聲打斷了他,隻聽她嘲諷道:
“沒有經曆生死就在胡亂編造,現在作家要求都這麼低了嗎?”
說到這,她微微彎腰,盡管帶著眼鏡,但男人還是感受到了背後的眼神是多麼的咄咄逼人。
“生算什麼?死才是新的開始。”
而後,她便拎上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機場永遠是人最多的地方,接機口,一個溫婉柔美的女孩推著行李箱從出口出來,她的背後背著一把小提琴,巡視了一會,很快就看到了人群外那個醒目耀眼的男人。
“庭樾,我在這裏!”
她微笑著揮手,男人聽到抬手示意了一下,而後走了過來。
與此同時,秦宛臻也走到了女孩的身邊,眾人一下被她吸引。
她的皮膚極為白皙,雖然帶著墨鏡看不清長相,但渾身散發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個大美女,南城的冬天很冷,但她卻隻穿著一身奢牌的高定套裝,修長的雙腿被黑色絲襪包裹著,成熟又惑人,更別說她身旁還跟著一位英俊又高挑的西裝男。
魏庭樾無意瞥了一眼,眸光毫無波瀾,他接過女孩手中的行李,淡聲說:
“走吧,家裏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