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孩子不是沒了嗎?怎麼兩人現在又結婚了?”
許曼珍路過健身廣場,幾個嗑著瓜子圍坐的大媽絲毫不避諱地討論著。
“不還是因為玲玲死皮賴臉地扒著,你說李家也真是夠厲害的,攛掇閨女去搶別人的男朋友,許家好說話,換做是我非撕了她不可。”
許曼珍從大媽身旁走過,幾人看到她若無其事的背影聲音依舊響亮:
“你看許家閨女生的多好,胸大屁股大,就是個好生養的,哪像李家,一個孩子都保不住。”
許曼珍:·····
倒也不必這麼大聲地誇她。
許曼珍不想去參加李倩玲的婚禮,隻在微信上轉了一千塊過去,數目在他們這個階層不多不少,倒不是她小氣,隻是她配不上閨蜜這個稱呼了。
李倩玲很快就收了錢,然後直接打了電話來,許曼珍客人正多,就沒有理她,誰知她鍥而不舍,直至晚上歇業,她依舊沒有放棄,許曼珍隻好接通。
“曼珍,你怎麼一直不接我電話呀?”
許曼珍按了免提,手上收拾的動作沒有停。
“店裏人多,在忙的。”
“你還在擺攤啊?我讓文昭給你找個工作吧?我們現在住市裏,周邊有很多工作機會,沒有學曆要求的。”
許曼珍知道她在炫耀什麼,並不接她的話頭。
“你打電話有什麼事?”
那邊的李倩玲咯咯一笑:
“還能有什麼事,後天一定要來參加我的婚禮,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許曼珍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同時眸色也漸漸變得冷淡,她看著手機上那個極為誇張的美顏頭像,似乎透過它看到了那個洋洋得意的李倩玲正嘲諷地看著自己:
許曼珍,宋文昭這麼好,和你一點也不配。
為什麼?
就因為她的家庭是不完整的?就因為她的媽媽雙腿殘疾嗎?
階級的差距,人與人之間的攀比較量永遠存在著,她不在乎,卻被動卷入,她不反抗,並不代表她就會懦弱的接受。
李倩玲,既然你這麼希望她的到來,那她一定不會讓她失望。
“好,我會去參加的。”
“如果你有男朋友的話,也一起來哦,我們酒桌上用的可是茅台呢,他平時不一定喝得到的。”
許曼珍掛斷了電話,李倩玲刺耳的聲音終於消失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誰知有人這時突然開口,把她那口氣嚇得差點岔過去。
“你有男朋友?就那個學校裏的小男朋友?”
許曼珍抬眸,魏庭樾站在煎餅店門口,上頭的射燈正好打在他深棕色的頭發和高挺的鼻梁上,看起來像個混血模特,不對,他那表情又冷又傲,應該是電影裏的混血王子才對。
“你怎麼在這裏?”
許曼珍皺眉,一副不歡迎的樣子。
魏庭樾看到她皺眉,當即臉色變得更加冰冷:
“你那是什麼表情,不歡迎我嗎?”
許曼珍抿了抿唇,不想同他爭辯:
“進門就是客,我沒有不歡迎你,隻是奇怪你這樣的大少爺怎麼會屈尊降貴的來這裏。”
魏庭樾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想答案,而後才緩和了臉色說:
“雪兒想吃煎餅了。”
哦,原來是做跑腿來了。
“不好意思,已經打烊了,你來晚了。”
魏庭樾也不生氣,點點頭:
“也不急,她想吃我以後隨時可以來買。”
隨時?她可不想隨時見到他。
“那你可以走了,我要關門了。”
魏庭樾這會倒是很聽話,他站在店外,已是深夜,路上偶有行駛而過的汽車,除此之外,隻剩下寂靜的月光,還有路邊拉長的樹影。
他看著她的背影,一時沒有出聲。
許曼珍轉過身見他直直地盯著自己,臉色古怪起來:
“你怎麼還沒走?”
“你真的有男朋友?你父母知道嗎?”
許曼珍覺得好笑,他管得未免也太寬了。
“我隻有一個媽媽,如果我有男朋友,她一定會很開心,魏庭樾,我不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請你記得自己的身份,我不想和你有更多的牽扯。”
“你為什麼不回沈氏?”
曾經他站在店裏要求許曼珍給一個保證,如今卻陰陽怪氣地關心她為什麼不回沈氏,簡直是有病!
許曼珍不想理他,轉身就走,誰知他一個傾身拉住她的手,如同第一次見麵那樣把她壓在了路旁的樹幹上。
深黃的銀杏葉因為這輕微地撞擊搖落了滿枝的葉子,紛紛飛落,如同下了一場金色的雨。
兩人四目相對,許曼珍被他灼灼地視線給怔住了。
“許曼珍,你撒謊,那晚一定發生了什麼。”
心,砰砰地跳了起來。
兩人唇齒地交纏,滾燙的呼吸,還有最親密的愛潮,一切的一切,她全部記起。
其實她沒有什麼好指責李倩玲的,畢竟她做了和對方一樣的事,睡了別人的男朋友,而且這個別人還是她名義上的妹妹。
羞恥嗎?
還是後悔?
又或是刺激?
許曼珍說不上來,她垂眸躲避魏庭樾的注視,然而他低醇的嗓音並不打算放過她。
“我記得你在床上的表情,那不是夢,許曼珍,我們倆就是睡了,而且你還翻臉不認人。”
聽到這,許曼珍似笑非笑地勾起唇:
“魏庭樾,你這樣很令人反感,怎麼,和我睡一次上癮了?你不願意承認自己對一個賣煎餅的產生了感覺對吧?你和他們一樣,因為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所以不容許自己的身上出現一絲汙點。”
許曼珍越說越令他難堪,魏庭樾愣了愣被她用力推開。
“你害怕被我訛上,先發製人地錄像保證自己的清白和臉麵,如今又食髓知味地問我為什麼不回沈氏,所以,如果我換了一個身份,你是不是還想同我睡?”
“一下子睡了沈氏兩個女兒,你是不是挺驕傲的?”
許曼珍句句話帶著刻薄和不容反辯的強勢,就像是一把利刃,將魏庭樾刺得節節敗退,他甚至無法反駁任何一句。
的確,他是有一些逃避的意思,不過他並沒有看不起她。
許曼珍不知道的是,那是他的第一次,他堂堂魏氏繼承人,卻是一個守身如玉的人,你說這句話能說出來嗎?
他也不過是慌張,而後才慢慢反應過來,隻是他處理的方式不對而已,她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
看到魏庭樾不說話了,許曼珍這才帶著冷嘲輕飄飄地說道:
“是,我們是睡了,不過那段記憶令我很不愉快,所以,請你忘了吧,魏庭樾,我不想再見到你,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們可以變成沒有關係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