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將厲宴琛推至蘇秧身側,退到一旁候著。
厲老爺子起身,雙手搭在厲宴琛的肩上,仔細檢查著。
“爺爺,我沒事。”厲宴琛抬手搭在爺爺的手上,輕輕拍了兩下。
見他的手能動了,老爺子滿意的收回手。
朝著蘇秧看去:“你娶了個好媳婦!”
“爺爺你也太會自誇了,這門親事不是你定下來的嗎?”
厲雲爵冷聲調侃道。
看蘇秧的眼神更是比語氣還冷上了幾分。
這小丫頭真的讓厲宴琛醒過來了!
他蘞眸隱去眸底濃烈的殺意,擺出一副慵懶貴公子的姿態。
厲老爺子憨笑著說道:“哈哈......爵兒說的是,當年我欠下了一個人情,將這門親事許諾了出去,今日阿宴又欠下一個人情,這難道就是天定的緣分?”
“說的真好聽,誰要跟這種鄉巴佬有緣分?”
姑媽自顧自嘀咕著,卻沒留意她的聲音太大了。
轉頭看去,所有人都盯著她。
有的看笑話,有的不滿極了。
厲老爺子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拐棍直接落在了姑媽腿上。
嚴厲的訓斥道:“你剛才一口一個規矩,現在是誰沒規矩?今日可沒人讓你來。”
蘇秧眉頭微微上挑,細品著。
原來是不請自來的。
姑媽落了麵子,正想發作,對上厲宴琛鬼魅般的眼神,硬是嚇的憋了回去。
厲宴琛昏迷的這些年是去地獄修行了嗎?
那陰鷙的眼神是要嚇死誰呢?
姑媽後怕的吞了吞唾沫,坐在一旁揉著被打疼的腿,不敢再吭聲。
蘇秧吃瓜暗爽的神情被厲宴琛敏銳的捕捉到。
挺記仇的......有意思!
巧了,他也記仇。
厲宴琛眸色一沉,搭在輪椅上的手指有節奏的敲著輪椅的扶手。
“這房子的女主人,就是你口中的鄉巴佬,我想姑媽應該不喜歡待在鄉巴佬家裏,要不高貴的您......先走?”
就差沒說滾了。
蘇秧抿唇憋住笑意,樂的在一旁看戲。
姑媽麵子上掛不住,氣憤的起身,拿起包就走:“走就走,請我我還不來呢,這房子晦氣的很。”
解決了一個,厲宴琛的視線轉向哥哥嫂子。
厲雲爵冷哼一聲:“免開尊口,我會自己走。”
兩人一前一後起身走了出去。
厲老爺子歎了口氣。
“阿宴,你剛醒來,不宜動肝火,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精力有限,不會浪費在不值得的‘外人’身上。”
厲宴琛故意咬重了外人兩字的音,話裏滿是疏遠。
蘇秧靜靜的在一旁看戲。
紅包都收了,敬茶的過程也算是走完了。
她們的家務事,她可不想摻和。
眼神頻繁的看向傭人手中的托盤。
也不知道有多少......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房間裏安靜的數錢啊?
“秧秧,過來這邊坐。”
“啊?”
吃瓜走神的蘇秧突然被點名,懵了一瞬。
回過神來乖巧的走了過去。
厲老爺子看孫媳的眼神越發濃烈。
可,不像是在看她,而是透過她看向曾經的故人。
“你長得和你媽媽真像!”厲老爺子感慨道。
“她已經不在了......”
蘇秧垂下頭,掩去眸子裏的悲傷。
和厲老爺子定下婚事的是媽媽,她卻沒有機會出席這場婚禮。
怕多說讓蘇秧傷心,老爺子岔開話題和她聊起了家常。
厲宴琛和厲母被晾在了一旁,眼裏隻有蘇秧這個孫媳婦。
越聊越順眼。
恩人的孩子,教養的很好。
“你爺爺難得願意跟人聊天,給他們留點空間吧。”
厲母上前幫厲宴琛推輪椅,朝著庭院的方向走去。
也沒問厲宴琛的意願。
林管家小聲的跟老K吐槽:“厲總好像有點多餘,夫人人氣比較高呢。”
“是我我也喜歡蘇小神醫這樣颯氣的女車手。”
老K嘿嘿的笑著,滿臉崇拜。
“老K......你變了......”林管家嫌棄的往一旁挪了挪。
和傻子站的太近了會被傳染。
這話要是被厲總聽到了,他能不能活到明天是個未知數。
林管家轉身吩咐傭人換上茶水,準備了幾盤水果電心。
老爺子和蘇秧聊著聊著,開始切磋棋藝。
直到厲母帶著厲宴琛曬太陽回來了,厲老爺子還在興頭上。
“你這孩子,太狡猾了,不行......不行......你這一步得讓我。”
“落子無悔,爺爺你已經悔了四次棋了。”
蘇秧雙指夾著棋子,掌心拖著下巴,眉宇間是滿滿的自信。
下了幾盤棋,她就贏了幾盤。
厲老爺子堵氣似的把手中的棋子丟下,雙手環胸嘟囔著:“不悔就不悔,你這孩子,一點彎彎繞繞都不走。”
棋局能看人品,這孩子,人和棋一樣的耿直。
長在鄉下養的倒是好極了,談吐不凡,也沒那些個彎彎繞繞的心思。
厲母推著輪椅走來,調笑道:“爸,你怎麼下棋都下不過一個小丫頭了。”
“老咯......”
厲老爺子起身,厲母鬆開厲宴琛的輪椅,上前攙扶。
“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秧秧有空常來老宅坐坐,陪我下下棋。”
“好的爺爺。”
蘇秧爽快的應下了。
厲老爺子人不錯,也是媽媽的故人,她還是很願意和他相處的。
老爺子走到厲宴琛身旁,小聲的警告道:“以前的那些心思該收收了,成家了就要負責,讓我聽到秧秧在你這受了什麼委屈,小心我再讓你躺回去。”
“你是我爺爺,還是她爺爺?”
厲宴琛嘴角抽了抽。
才一天,爺爺怎麼就“叛變”了。
“當然是她的!”
厲老爺子大笑著緩步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蘇秧快步跟了上去,將老爺子送到門口。
幫他拉開車門,等老爺子和厲母都上了車,蘇秧朝著他們揮了揮手:“爺爺再見,我會常來看你的。”
“好,那我可等著了。”
厲老爺子學著蘇秧,用年輕人的方式揮了揮手。
司機發動車子,駛離了莊園。
厲母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後視鏡,轉頭跟老爺子說道:“您對蘇小姐很特別,從沒見您對誰這麼好過,連水滴之心這樣世間罕見的寶石都贈送了。”
水滴之心是老夫人的遺物,老夫人去世以後,一直由老爺子保管。
平時寶貝的看都不讓看一眼,送給了蘇秧,可見老爺子對這個孫媳婦是認可。
厲母不由鬆了口氣。
想來也是,蘇秧可是老爺子親自定下的孫媳婦,哪有不滿意的道理。
是她操心過了。
“下棋嘛,願賭服輸。”
提及蘇秧,厲老爺子周身的氣息溫和了許多。
看向車窗外時,眼中的喜色沉浸下來,若有所思的思考著,一如平常那不苟言笑的厲家老爺子。
那物品,本就是蘇秧生母所增,那孩子小小年紀喪母,她母親的物件,還是留給她做個念想吧。
蘇秧回到屋內,厲宴琛正等著她來推他上樓。
眼瞪瞪的看著蘇秧直線朝著茶幾走去。
端起紅色托盤便上樓了。
......
她根本沒打算推他。
“厲總,要上樓嗎?我推您”林管家詢問道。
“不用,電動的。”
厲宴琛按下輪椅上按鈕,朝著電梯駛去。
夫人眼裏沒有他怎麼辦?
在線等......十萬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