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陽台門被狠狠踹開。
隨著陸誠的闖入,韓彥之像是被嚇到了一樣,手一鬆。
我大頭朝下,真的從三樓墜了下去!
我知道韓彥之是故意鬆手的。
身體在下墜,我看到了高壓電網上閃著藍光的尖刺。
我沒有恐懼,反倒是覺得有一種解脫。
這輩子太累了。
如果有來世,我會不會幸福一點?
當然沒有來世,沒有輪回,永遠墜入黑暗也沒有關係。
因為我待的人間本就是地獄。
「林歡!」
陸誠破音了。
他在後麵緊緊抱住了我的光滑的腿。
陸誠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把我從室外拽了回來,我和他都虛弱地躺在了地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然後跳起來,給韓彥之狠狠一個耳光。
「剛才那樣會搞出人命你知道不知道?」
韓彥之的臉上出現了清晰的指印,不過他卻沒有生氣,卻笑得很暢快。
「兩口子結婚後搞出人命不是很正常的麼?我要歡歡給我生一個足球隊呢。」
「你這個變態!」
陸誠還想繼續動手,卻被韓彥之用手擋住了。
「陸誠,你一個單身漢懂什麼閨房之樂?別看剛才林歡哭了,那是幸福的眼淚。不信你問她是不是很刺激?她是欺辱犯的女兒,就喜歡這種重口味的。林歡,你說對不對?」
韓彥之很殘忍,一向以揭破我的傷疤為樂。
總在提醒我是一個多麼肮臟的人。
其實不用他提醒,我又怎麼會忘記?
我的父親叫林文華,是大學教授。
七年前,他的學生餘思思指控我父親猥褻了她。
事情鬧得很大,光媒體就來了幾十家。
父親在調查中畏罪跳樓自殺。
母親本就身體不好,被刺激得一病不起,很快就去世了。
調查因為我爸的自殺中斷。
但他已經被永遠釘在了曆史的恥辱柱上。
那時候我才高一。
家庭巨變,我從一個幸福三口之家不諳世事的青澀少女,變成了一個無依無靠,背負著禽獸女兒罵名的孤女。
親友畏我如蛇蠍,沒人願意管我。
福利院成了我唯一的歸宿。
幸好一個叫宋婉儀的省報大記者收養了我。
欺辱案爆發後,媒體上討伐我父親的文章連篇累牘。
宋婉怡的文筆最犀利,觀點最激烈,光是專訪就給餘思思做了好幾次,挖出了很多觸目驚心的細節,實錘了我父親的罪行。
所以她居然會收養我這樣一個有著肮臟身世的女孩?
社會輿論在震驚後、都紛紛讚美她的寬厚與仁愛。
說宋記者才是一個真正知識分子該有的樣子!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於是我和宋婉怡來到了省城。
但她沒有給我辦理收養手續。
隻允許我喊她宋阿姨。
陸誠就是宋阿姨的兒子。
我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抬頭:「陸誠,彥之說得對,你不要管我們的閑事。」
我用手愛憐撫摸著韓彥之臉上的掌印:「雖然你是宋阿姨的兒子,但他是我丈夫,他才是我最親的人!」
陸誠忽然爆發了,他的手猛地掐住我的脖子,把我卡在牆上。
力氣太大,我幾乎窒息。
陸誠的眼睛紅紅的,如同一隻陷入窮途末路的狼。
「林歡,你在撒謊對不對?你為什麼要自甘墮落!嫁給這樣的垃圾!」
「咳咳」。
我難受的咳嗽幾聲。
「因為我愛他啊。」
「林歡,你真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