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3. 再次睜眼，我努力消化李布施的腦海裏的信息。

被趕出門的我，動不動就挨打的我，被李念青陷害的我，經常餓肚子的我。

那些我渴望得到的感情，最後都變成了刺向我的尖刀。

確實沒有辦法輕易說放棄，憑什麼我要承受這些。

我艱難的承受著這些痛苦的記憶，這一刻，作為李布施，我會讓她們付出代價。

一個都跑不掉。

緊接著推門而入的女人，端著一杯牛奶，笑意不達眼底。

【施施啊，你和姐姐明天就要高考了，喝了這杯牛奶，晚上早點休息，媽媽祝你考試順利。】

說罷，不等我回答便就轉身離去。

【哦對了，你跟青青不在一個考場，你就自己坐公交過去，青青離得遠，我開車送她。】

眼睛突然有些熱，瘋狂跳動，像是在提醒我什麼。

我看著那杯牛奶，想起了一些事。

上輩子也是這樣一杯牛奶，原本我不耐受就喝不了牛奶，但那是媽媽久別的關懷，我沒多想，就喝了。

結果就是讓我一睡不起，醒來是第二天下午，錯過了第一天的高考。

我本來可以擁有更好的前程的，一切都毀在那個晚上了。

後來我質問她【為何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你要毀了我，難道我不是你的女兒嗎？】

而她隻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仿佛在看一個陌不相關的人一樣。

【青青說，不想你比她考得好。隻要是我女兒想要的，我都要滿足她。】

是啊，李念青是你的女兒，你要滿足你女兒的願望。

那我呢，我算什麼，我不是你女兒嗎？

那是我最後一次叫她媽媽。

不止一次，還記得上小學，我和李念青同時開家長會。

我作為年級第一，家長做指導發言。。

那天晚上我開心的跟她說了這個好消息，她頭也沒抬。

一手拿起我的成績單，順勢撕碎扔在了垃圾桶。

【我要去給你姐姐開家長會，你跟你老師說，你爸爸死了，沒人給你開。】

那時候天真如我，以為好好學習，成為人人都誇的好孩子，她就會多看我一眼。

就連隔壁李阿姨經常跟她打趣說：

【你命真好，施施成績那麼好，又聽話乖巧。】

【要是我女兒多好。】

但她連一點笑容都沒有，直接冷嘲熱諷到：

【學習好有什麼用，你看她那唯唯諾諾的樣，連青青的一半都沒有。】

彼時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好像真的有媽媽不愛自己的孩子。

所以每次唱世上隻有媽媽好，我都覺得很可笑。

想到這，我笑了笑，眼睛開始瘋狂跳。

俗話說，左眼跳災，右眼也跳災。

我起身推開房門，準備朝門外走去。

說是房間，其實這就是一個主臥的衛生間簡單收拾了一下，被充當房間了，馬桶還在裏麵放著。

空間十分狹小，所有的衣服都堆在一個紙箱裏。

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張木板床，旁邊搭了幾個椅子拚成桌子。

上麵堆滿了寫完了的試卷和習題，還有厚厚一塌獎狀。

還記得我第一次跟媽媽吵架，是因為我想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

而不再是住在陽台，在雜物和花草的陪伴下入眠。

樓上的吵架聲和樓下的炒菜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也不會再在家裏來客人的時候需要遮住那一塊，好像我的存在對於她來說，就是汙點，需要被掩蓋住。

後來，媽媽裝了一個簾子，將客廳和陽台分割開。

我哭著說：

【我隻是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有門就行，姐姐都住那麼大的房間。】

回答我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小小年紀，你就學會了攀比，姐姐比你大，有房間是應該的。】

【媽媽起早貪黑的掙錢，你不知道感恩反而來質問我。】

【你有你姐姐一半聽話懂事，你就不會說出這種話。】

【這個家你能待就待，待不了就自己找個家滾。】

一邊說一邊把我往門口扯，我一下就慌了。

哭著喊著抱著她的腿不鬆手。

【媽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不要房間了，你別不要我】。

【我不要了......】

直到有鄰居來來往往勸解，此事才到此為止。

我就由陽台搬到了廁所，雖然是廁所，但好歹有了一扇門。

我當時也很開心，總覺得媽媽心裏某個角落還有我的位置，隻是離中心有點遠。

但是後麵她又讓我覺得，我的想法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