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溫若若得知我懷孕的消息，來打探了好幾次。

終於在我去柴房給鏡中人送飯時，她帶著盛南忱跳了出來，「阿忱你瞧，我就說她和這些低賤的奴才有染，肚裏孩子指不定是誰的呢！」

那時，我正勸大家再堅持一段時間，我會想辦法救他們走。

我和一人雙手交握。

盛南忱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眸色驟然深了。

他命人將所有男人拖到前院，架起來嚴刑拷打，看誰會承認與我有私情。

他這簡直是在所有人麵前撕破我的臉麵，質疑我羞辱我。

但這都不重要了，我跪在他腳邊哭著求他，「孩子真是你的！放過他們吧，他們禁不起這麼打的！」

盛南忱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你猜，我是會信你，還是信若若？」

一旁溫若若用折扇掩麵，一副不忍心的樣子，可嘴上卻說，「打得再重一些，不然他們不肯招的。」

盛南忱起身，走到了與我雙手交握的人麵前。

那是麥染，與我一同進宮受訓，認識年月最久。

我的心揪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他提棍打斷了麥染的胳膊。

痛呼聲被硬生生壓回去，他冷聲問，「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這句話如雷擊般將我定在原地，我不敢置信地看他，沒想到他竟會懷疑我至此。

麥染吐出一口血，嗬嗬笑了，「不是，她從小就不愛我，隻愛你。」

盛南忱的眸色卻更幽深，「言下之意是，你自小愛她？」

麥染不說話了。

眼見盛南忱又要舉起長棍，我顧不得那麼多，衝到溫若若麵前。

她被我嚇一跳，滿臉警惕。

「求你，放過他們！」我近乎哀求。

要盛南忱自己放人是不可能的，那就隻能從溫若若身上下手了。

她的神情再次變得高高在上，瞄一眼背過身的盛南忱，用腳尖點了點地，「你給我跪下磕三個頭，我就放過他們。」

我當即照做。

額頭磕在冰冷的地麵上，卻抵不過心冷半點。

我看見溫若若得意地輕笑，隨後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盛南忱急壞了，不再管鏡中人，也不再理我，抱起她大步流星地走了。

去給大家鬆綁時，麥染垂眸盯著我，「別愛他了，他不值得。」

他的五官挺拔，眼神格外銳利，像是長空的鷹一樣，輕而易舉就看穿了我所有小心思。

我確實曾很愛盛南忱。

宮裏的眾多皇子中，唯有他心懷天下，我見過他在洪水中奮不顧身救人，也見過他為我這個小小的鏡中人說好話，請師父讓我休息片刻。

連我們鏡中人自己都不把自己當人，他卻把我當人看。

但現在呢？

太醫給溫若若把了脈，她懷孕了。

盛南忱開心壞了，我經過門口時，他正趴在她的肚子上聽胎音。

她看見我，故意道：「你給我送這麼多名貴補藥，我都吃不完了，那雲琢怎麼辦呀？」

「不必管她，她懷的又未必是孤的孩子。」

我眼底猛地一酸，差點哭出聲來。

小腹有些墜痛，我輕撫了撫：孩子，別難過，還有娘親愛你。

這夜我並未睡，等到整個太子府都熄了燈，才爬起來，偷偷往柴房去。

我輕車熟路地開了鎖，將藏在身上的數麵鏡子拿出來，「我在郊外放置了一麵鏡子，你們從那裏出去，以後就再也別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