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村民就像是陷入了泥沼,掙紮無果的人。
臉上都是絕望過後的麻木。
現在他們想要將我也拽下泥沼,讓我成為和他們一樣的人。
我深深感覺到這次回鄉祭祖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空中太陽已經落下,隻剩下餘暉映照著村子。
前麵幾天我沒發現怪異之處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今天在經曆了祠堂的一切後我發現整個村子鬼氣森森。
我又跑了許久還是到不了村口,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
無奈之下我隻能轉頭回老宅。
我在轉身回家的路上,兩側村民的目光也緊緊跟隨著我。
盯得我胳膊上的汗毛都戰栗起來,渾身冷颼颼的。
更讓我擔心的是,回家的過程很順利。
沒走多久,就看到了我家的老宅。
並且我發現我家的老宅和別的村民家有一點不一樣。
這裏幾乎每家村民門口的門檻都非常高。
我家的門檻就是普通高度。
意識到這處不同,讓我心裏有點不安。
晚上躺在床上,就算下午跑了那麼久,也還是睡不著。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讓我感覺到危險。
這個村子處處透著詭異。
還有祠堂供奉的那尊泥塑,還會吸血。
這顛覆了我的唯物主義價值觀。
傍晚在祠堂門口聽到的那句「快跑。」
是一個女孩的聲音,但聽著有些嘶啞。
像是喉嚨受過損傷。
她是不是知道這個村子的真相,所以才提醒我。
但是當時我的身邊隻有一些爺爺輩的村民,沒有一個女孩子。
而且那時村長就在我身邊,他好像完全沒有聽到。
不知道那女孩藏在了哪裏。
還有在祠堂裏的那句冷哼,聽著聲音也像是女子。
「咚—咚—咚—」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什麼砸在地上發出的響聲。
我起身想要下床查看。
「咚—咚—」
聲音越來越近,卻突然在房間門口戛然而止。
我渾身戰栗,甚至屏住了呼吸。
身體也不敢動彈,我維持著起身的動作。
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口,房間裏安靜得讓我有點耳鳴。
時間久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我就要憋不住呼吸了。
眼睛卻被閃了一下,讓我忍不住眨眼。
是窗簾縫隙裏透進來的月光正好打在門縫處,在門縫那裏形成了反光。
等等,反光?
我猛地將目光移向房間門縫處,暗紅的血液通過門縫蔓延進房間。
在月光的照耀下,我看到血液緩緩向床邊流過來。
整個房間都充滿了血腥氣,是祠堂裏的味道。
我不斷地想著逃生辦法,又不斷地被自己否定。
似乎,我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