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餐桌旁前傾著身子倒水,因為坐著輪椅,看起來很不方便。
「姐姐我來。」
我慌忙跑過去接下杯子,幫女孩倒好水遞給她。
她笑起來總是跟春天風裏的花香一樣,溫和又沁人心脾。
「我看你渴了,給你倒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剛太渴了舔了下嘴唇,沒想到被她看到了。
「我是許殉的姐姐,我叫許安。」
她溫柔地笑著,聲音輕軟。
我低聲回應「我叫徐雨凝。」
其實我之前叫徐雪,但跟村頭的陳雪撞了名,她爸不樂意就給了我媽一點錢讓我把名字改了。
我媽沒文化,讓我自己弄,我想起在書上見過雨凝成雪,就改了名叫俆雨凝。
「你爸媽呢?」
跟許殉不同,她問得小心翼翼。
我抿了抿嘴,盡量自然地開口,「不要我了。」
後來,我把跟許殉說的話跟許安又說了一遍,她又問我怎麼來的,怎麼把身上弄成這樣。
說完之後就看見她眼眶濕潤潤的。
她心疼地看著我,「姐姐先給你上藥吧。」
她讓我坐在小凳子上,叫許殉端來熱水,將我臉上的血跡仔仔細細擦幹淨,又給我消毒塗藥。
棉簽輕輕碰在我的傷口上,她還一個勁地問「疼不疼?」
我搖搖頭,以前我都是去河邊捧起水潑幾下,我媽還要罵我受點小傷就偷懶。
想著想著,衣襟就被打濕了。
「姐,你給人戳哭了。」
許殉把飯放到桌上,抽了幾張紙放到我眼前。
「啊。」
許安低下頭看我,神色愧疚極了。
「對不起啊對不起,姐姐再輕點。」
我連忙擺著手解釋。
「不是的不是的。」
「隻是……沒人對我這麼好。」
我的聲音越來越低,兩姐弟站在旁邊同時沉默。
良久,許殉選擇第一個打破沉默的人。
「過這麼慘,要不等會兒多吃點。」
「許殉,不會說話就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