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回過神來的我放下碗，唐餅提醒我我才意識到我居然滿臉是淚。小二哥也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唐餅給他解釋的是，我家先生多年雲遊行醫，吃了太多的苦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餛飩。

讓他說得我像個餓死鬼，但是我沒管他，因為我看到橋上有個老人家，擺了姿勢已經要往河裏紮了。

“我的女兒啊！是爹無能！不能為你討回公道，黃泉路上你慢點走，爹現在就去找你！”

話音未落人就跳了下去，我想都沒想站起身來，幾步衝到河邊就跳進水裏。奮力向老人身邊遊去。

這老人家明明年紀不小了，但是作為一個求死心切的人居然手中非常有力，不讓我去救他就使勁撲棱水，還給了我一個嘴巴，打得我眼冒金星，但我不能放棄這一條人命。

沒辦法隻能低聲道一句 得罪了。然後使使勁對著老人家後頸就是一下，按計劃老人家應該被我打暈了的，但是沒有。

他隻是被我打疼了，百忙之中還抽空罵我。一不做二不休，我又使了十足十的勁才把老人家敲暈。

然後拖著他往岸邊遊去。唐餅和小二哥的幫忙下，很快就把我和投河的老人家救上了岸。

所幸我雖然不是真的郎中，卻多少通一些藥理，老人家並沒什麼大礙。我讓唐餅把他安置在附近的一家客棧裏。

夜裏老人家醒了過來。看自己沒死，哭得肝腸寸斷。

我和唐餅勸了半天他才哽咽著說，他姓何，妻子早死自己一個人帶著女兒靠做豆腐為生。一心隻想養大女兒，給女兒說個好婆家。

哪想到，上個月張安看上了他女兒要強娶。他自是不願意的，張安是靖安出名的惡霸。良家女子嫁進去的都沒有好好活過一兩年的，更別說他在外麵強搶的女子了。

何老漢拚著老命，讓女兒逃。哪想到張安惱羞成怒，居然縱著家奴活活打死了她女兒。然後丟了幾兩銀子算是買命錢。

何老漢氣得昏死過去，在好心人的幫忙下收斂了女兒屍身。

便想著去縣衙告狀，為女兒討個公道，結果縣令梁半傑一聽是和張安有關係的事，根本不看他托人寫的狀紙，直接就被他趕了出去。

何老漢連著去了幾次，最後還挨了幾棍。

想到自己女兒冤死，自己無處替女兒申冤對不起早逝的妻子，一時活不下去就投了河。

“要我說，你們倆就多餘救我。”何老漢抹著眼淚說“我就死了，幹脆陪她娘倆去。我活著，報不了仇，還得死！”

“你這老漢！見了我家先生，這仇一定報了！”唐餅在旁邊說道。

何老漢自然是不信的，上下三趟地打量我又看看房裏放著的藥箱和幌子“怎麼看都是一個遊方的郎中，帶這個藥童。怎麼能給老漢報仇的！”

“嘿！你可知道我家先生··”我伸手打斷了唐餅的話。

“何老漢，若你想為你女兒報仇就信我。我保證，那張安會為他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是個郎中，但不完全是！我且問你，若有上司官員審問張安，你可願意作證？”

何老漢看我言之鑿鑿不像作偽，想到女兒的冤情又掉了淚。使勁點點頭，“為了我苦命的孩子，老漢信你一次！”

我起身，向老漢作揖。

他和唐餅沒懂我什麼意思，無妨，權當我是下了個保證吧。

我把他交代給唐餅，讓他找個真正的郎中好好照顧。何老漢年齡大了，經過喪女之痛又被打了幾棍還投了河，身子是有些損耗的。我這庸醫，總是不行。

三年前我離開靖安，唐老爹還在縣衙。後來我中了探花，想接他在身邊他卻不願意，如今我回來自然要去看看的。

唐老爹住得遠，在城郊。我走了快一個時辰，路過了一片墳地。聽到一個有人叫我的名字，程雲安。

嚇了我一跳，三年過去了。幾乎沒人知道我是程雲安了，是誰在叫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