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製的棺材已經送到了別墅裏。
我躺進這與我嚴絲合縫的棺木,回想草草一生。
糟糕的原生家庭,糟糕的婚姻,糟糕的我。
最後伸手給駱明晨打了個電話。
是個女人接的。
“駱太太,不好意思,總裁他有事不方便接電話。”那嬌媚的聲音混雜著男人的粗喘,聽一耳朵都覺得汙穢。
我深吸一口氣,語氣平淡:“不方便也要接。”
一陣細碎的雜音出現,隨後便是男人冷淡的問句:“黎夏,你又要做什麼妖?”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補充:“我跟你之間沒什麼好談的,除了離婚以外,別找我。”
說完,竟是直接掛了。
多可笑,從前愛我入骨的男人,如今竟然連和我多說一句話都不肯。
我扯起笑臉,卻猝不及防吐了一口鮮血。
猩紅粘稠的血液瞬間染臟了嶄新的棺木,我費力地爬起來,癱倒在棺木邊緣大口喘息。
駱明晨,我是真的要死了。
這回,沒有騙你。
管家聽到動靜不知道從哪裏衝了出來,將我從棺材裏拉起,神色擔憂:“夫人……”
我抬手止住他的話語,目光狠厲:“開車,帶我去公司。”
我這條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沒有了,在這之前,我必須和駱明晨離婚,否則的話,我的父母有權繼承我遺產中的一部分。
我說過,不會再讓他們從我身上再拿一分錢。
車上我擦幹了唇角的血跡,補了個完美的妝容。
電梯直達頂樓的時候,正巧碰上了腿腳發軟從辦公室裏走出來的大波浪女人。
駱明晨在外彩旗飄飄,我壓根都不願意拿正眼瞧她。
時間寶貴,不能浪費任何一分鐘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可樹欲靜而風不止,我不欲計較什麼,那人偏要往我身前湊。
被堵住了去路,我目光冰寒:“滾開。”
女人神色一暗,不屑地笑笑:“駱太太好大的脾氣,也不知道人老珠黃不受寵愛,到底是怎麼有底氣在我麵前撒野的。”
她說這話時,懶洋洋倚在牆上,窈窕的身段惑人迷亂,怨不得駱明晨沉迷。
我嘲諷她:“都什麼年代了,還真以為駱明晨是皇帝呢?好狗不擋道,別逼我扇你。”
女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跺了跺腳,轉身又推門進了辦公室,撒嬌道:“明晨哥~你家那個討人厭的黃臉婆又來了!”
又?
我貌似是第一次見她吧?
我垂下眉頭,直直往裏走。
迎麵就被一個茶杯砸了滿頭,刺痛後知後覺才傳到大腦皮層的。
我無意識地看了一眼那一地的碎片,分不清疼的是被砸到的頭,還是那因為病情渾身密密麻麻傳來的刺痛。
餘光是小情人得意的笑。
駱明晨臉色很冷,罵聲刺激著我的耳膜:“黎夏,你要點臉。錢我給你花著,妻子的名分讓你占著,你哪裏不知足?誰讓你來公司的?”
駱明晨,你說的沒錯。
可你給的,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
如果我愛錢,我不會陪了你七年低穀,不會在深夜抱著你痛哭,不會拚了命賺錢和你一起分擔債務。
我在沙漠裏給了他一瓶水,他回到都市,還了我一箱水。
他還得意洋洋,施恩一般居高臨下。
怨我不感恩,怨我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