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抬棺,走出二爺的紙紮鋪子,按照三魂叔的安排,我在走出紙紮鋪的同時,便放聲的大哭起來!
三魂叔則是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嗩呐,鉚足了勁吹了起來,鬧得動靜挺大!
那些幫我抬棺的紙人,也紛紛哭了起來!
嗩呐聲起,哭聲連天,街坊四鄰瞬間就亮起了燈,有人從窗戶探著身子往外看,也有人罵罵咧咧。
“大晚上的出殯,有毛病吧?!”
“前麵扛幡子的,是陳七吧,他不是傻子嗎,怎麼......”
“他這是給誰出殯呢?他家二爺不是都死了十年了嗎?”
“別看了,這大半夜的出殯,太晦氣了,別撞上臟東西了,趕緊把窗簾拉上!”
街坊們的議論我聽得清楚,他們都覺著我是在出殯,可實際上我是要去娶親,估計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娶親的。
“呼呼呼呼......”
很快,大街上開始掀起了陣陣陰風,隨著三魂叔一直吹響嗩呐,無數的虛影都彙聚在了我們周圍,數量之多,令人咋舌!
畢竟今天是開鬼門,邪祟出關,不多久我這迎親隊伍就浩浩蕩蕩的排了七八百米長,說是百鬼夜行,也絕不為過!
“這下算是有牌麵了!”
三魂叔吹累了,看了一眼迎親的隊伍,不由得笑了笑。
這隊伍的確是夠龐大了,都百鬼夜行了,自然是有牌麵,隻是我心裏還在犯嘀咕,不知道一會到了呂家,會怎麼樣!
畢竟這大半夜的,誰看到這陣仗都會感覺到晦氣,更何況是財大氣粗的呂家!
我是真的很擔心,呂家會不會揍我!
“陳家,陳七,前來接親,迎娶新娘過門咯!!”
就在我正想著的時候,已經到了呂家別院的門口,三魂叔扯著嗓子吆喝了一聲,就開始吹響了嗩呐,我也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喊呂婉秋的名字。
一時間,我這迎親的隊伍,鬧出了挺大的動靜,一口黑漆大棺,也隨即落在了呂家別院的大門口。
原本安靜的呂家別院,頃刻間變得燈火通明,整個別院到處張燈結彩,裏裏外外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氛,門前的大紅喜字也是格外的顯眼,一對大紅燈籠搞搞掛起。
看得出,呂家對這門婚事還是非常重視的,準備的挺隆重。
“什麼人,怎麼回事?!”
“這大半夜的搞什麼?!”
很快便有呂家的傭人跑了出來,看到門口這般狀況,那是嚇得腿都軟了,當即便有兩三個人撲通一聲,癱坐在了地上。
其實尋常人根本看不出那抬棺的是紙人,在他們眼裏,這些紙人就跟正常人差不多,隻不過是麵無血色,看起來很是陰沉罷了。
可即便是這樣,在深更半夜看到這般陣仗,一般人都會嚇得腿軟。
“這…大小姐的婚期將近,怎麼撞上了個出殯的,還停在咱們家門口,真晦氣!”
“快去告訴呂先生。”
很快,反應過來的呂家傭人便去通知了呂四海。
“搞什麼!”
呂四海對這門婚事很重視,聽到這種事便馬上趕到了門口,當他看到這長長的抬棺隊伍時,也是不自覺的一愣,緊接著表情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陳七,你這是做什麼?”
相比於那些傭人,呂四海顯然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並未表現的太過慌亂,在掃視了一眼這抬棺的隊伍之後,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我的身上。
“呂叔叔,按照約定,我來娶新娘子過門了。”
麵對呂四海的詢問,我也是沒有絲毫的怠慢,連忙對著他拱手行禮。
“胡鬧!”
刹那間,呂四海便露出了怒意,抬手指著我背後的棺材,開口道:“你這哪是娶親,分明就是出殯!”
“還有,你跟婉秋的婚期是在這周六,你這大晚上的跑過來做什麼,這分明就是胡鬧!”
呂四海氣的全身發抖,畢竟呂家在江州市,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族,又是江州的首富,呂四海是要麵子的,否則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張羅我跟呂婉秋的婚事,搞得整個呂家都張燈結彩!
可是現在,看到我大半夜抬著棺材過來,自然是心中怒火翻騰,我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
“呂叔叔,是你記錯了,當初二爺幫我定下的婚約,就是今天。”
麵對滿臉怒火的呂四海,我作為一個晚輩,自然是客客氣氣的跟他解釋,而且在跟我定下婚約的五個家族之中,我最欽佩的就是呂四海!
他已經貴為江州首富,原本是可以像其他人一樣,直接當麵毀約的,但他卻沒有!
呂四海是個極為重信義之人,單憑這一點,我就對他心生謝意,如果他也毀約的話,那我後半輩子恐怕真的就完了。
“胡說!”
“婚約明明是這周六,我怎麼可能記錯,你......”
呂四海瞪著我,話說了一半突然戛然而止,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瞳孔驟然猛縮,目光也瞬間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緊接著,呂四海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驚訝道:“陳七,你不傻了?!”
“呂叔叔,這些年我是因為某些原因,才會變得癡癡傻傻,其中緣由不是一兩句話能跟您解釋清楚的,現在我時間不多,必須要馬上迎娶婉秋。”
“婚約不是還在您手裏嗎?您看一眼婚約的日期就知分曉,記錯婚期是因為您被人蒙騙了。”
留給我的時間就隻有四個時辰,天明雞叫之前,我不能把呂婉秋給娶了,那我後半輩子就完蛋了,所以我不敢有半點的耽擱,連忙提醒呂四海,讓他去看婚約。
現在我已經十分確定,葉天河一定是請了什麼高人,對呂四海用了障眼法,錯亂了他的認知記憶,這才讓他一直覺著,婚期是在這周六!
之前在二爺的紙紮鋪子,葉天河絕對是故意把婚期給說錯的,看來是有人想要借葉天河的手,來對付我!
“就算是婚期在今天,你也不能這麼搞,大婚的日子,你在這裏披麻戴孝,這是搞什麼,羞辱我們呂家嗎?!”
不管我怎麼說,呂四海現在已經是在氣頭上,根本就聽不進去我的話。
“我呂四海捫心自問,沒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二爺的,哪怕你癡傻多年,我呂四海也從未有過悔婚的念頭!”
“可是今天你這麼做,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我不可能把婉秋嫁給你,你跟我們呂家的這份婚約,就此作廢!”
隨著呂四海的話音落下,傭人也剛巧把婚約給拿了過來,呂四海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直接一把將婚約搶了過來,當著我的麵就給撕了個粉碎!
呂家,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