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棠心頭突突的跳了兩下。
她有些被蘇荷激起了好勝心。
封胥一副不嫌事大的樣子,彎著眉眼:“沈四姑娘明豔動人,自然是喜歡的。”
封胥挑釁的看向沈瑾修:“就是不知道沈兄能否願意給我一個機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封六郎遍閱美人,可也不曾見過錦棠這般的出塵仙子。”
兩個人視線對上,猶如天雷勾地火,仿佛馬上就要爆發了一樣的詭異。
沈錦棠咽了咽口水,被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影響,她坐在中間仿佛就是中轉器一樣,左右臉都不自在。
偏生宋淩絲毫沒有看出來,隻是出言道:“封胥,錦棠是姑娘家,你莫要胡說壞了錦棠的清譽。”
封胥不以為然:“那又如何,大不了我封胥娶了就是,畢竟我封胥可不如你一樣,事事還需要請示家中,優柔寡斷。”
宋淩被一語戳中,欲言又止。
沈錦棠見狀,立馬起身,生怕封胥又胡說八道些什麼,飽含深意的警告了一眼封胥:“封六郎莫要胡說,我與封六郎不過萍水相逢,還開不得這樣的玩笑話。”
蘇荷冷哼:“裝什麼裝,沈錦棠,你很得意吧。”
“竟還不知你本事這麼大,連封六郎都幫襯你。”
沈錦棠深吸一口氣,按壓著內心想要扇蘇荷一巴掌的衝動,沉聲道:“蘇姑娘一再糾纏,著實有些煩人,既然要賭一場,那這賭約就不能是你一人說了算。”
見沈錦棠答應,蘇荷頓時一喜。
“你說就是。”
沈錦棠這才緩緩道:“我若是輸,那日後我一定不會主動尋宋郎君,可我若贏了,還請蘇姑娘見著我繞著走,不許再招惹我半分,今日人多,大家可以做個見證。”
蘇荷環視了一圈。
縱使有些不滿沈錦棠的態度,可她堅信她不會輸,一口答應下來:“好,那我與淩哥哥一起,你也挑一個就是,我們公平打一場。”
宋淩擰眉。
蘇荷卻一把拽住了宋淩,低聲道:“淩哥哥難道要看著我出醜,好讓姨母更加不喜歡這沈錦棠嗎?”
明晃晃的威脅。
沈錦棠回眸,視線落在沈瑾修和封胥身上,緩緩道:“阿兄身體不適,還請封六郎與我一道打一場馬球。”
封胥得意的衝著沈瑾修挑眉:“好說,樂意為美人效勞。”
蘇荷得意洋洋的抬著下巴:“去將我與淩哥哥的馬牽過來。”
“是。”
下頭有牽馬小廝應下。
這裏的人非富即貴,都是有自己的寶馬。
封胥也不例外。
唯獨沈錦棠沒有。
蘇荷看著沈錦棠,嘲諷道:“哎呦,忘記沈四姑娘沒有馬匹了,不如這樣,我發發好心將我之前不要那一匹馬送給沈四姑娘?”
沈錦棠站在陽光下,背逆著,渾身泛著聖潔,忽然回過神對著沈瑾修欠身,笑著問:“我阿兄心細,早就準備了,不勞蘇姑娘費心。”
可說實話,她心裏也沒底。
眼神泛著緊張。
沈瑾修沉寂了許久,才吩咐:“去將我的馬牽過來給姑娘騎。”
候在下頭的秋生聽見,頓時一驚,猛地抬眼看過去,卻被沈瑾修一個眼色將所有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是。”
蘇荷這才作罷,看向宋淩:“淩哥哥,我們走吧。”
沈錦棠朝著馬場而去,封胥緊隨其後。
兩人慢悠悠的走到馬球的邊緣。
沈錦棠才壓低了聲音警告:“封胥,你答應過我不會暴露,今日,你故意在我阿兄麵前說這些,你是要失信嗎?”
她就算是瞎了也瞧得出來,封胥對沈瑾修有敵意,而沈瑾修也對封胥有特殊的情愫,總之就是,兩人誰也瞧不上誰。
其中的故事,她也懶得問。
封胥聳肩:“冤枉,我能與你那風光霽月,道貌岸然的阿兄能有什麼牽扯,你看錯了。”
封胥說罷,先走了一步。
臉上的吊兒郎當一瞬間冷了下來。
沈錦棠眼角一抽。
道貌岸然似乎不是什麼好詞。
秋生牽著沈瑾修的馬走了過來,臉上都是欲言又止和止不住的擔心。
沈錦棠不解:“秋生,怎麼了嗎?”
秋生想到沈瑾修的警告,搖了搖頭,隻是道:“姑娘,此馬性子烈,還請姑娘萬分小心才是。”
“嗯,知道了。”
沈錦棠伸手牽過馬繩,手掌撫摸在馬的紅色鬃毛上。
滾燙的馬息,“咻”的一聲,搖了搖腦袋,開始在地上打轉。
此時蘇荷已經上了馬,繞著馬場走過來,居高臨下的放聲嘲笑:“看來連一匹畜生就不喜歡你,沈錦棠你還真是令人生厭。”
秦雲珠看著馬場圍滿了人,不免多看了一眼。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竟然看見了沈錦棠。
沈錦棠隻怕連馬都沒騎過,進去馬球場做什麼?
隨便拉了一個人問:“這是要做什麼?”
“蘇姑娘和這沈四姑娘比賽馬球呢。”
“什麼?”
秦雲珠不免多看了一眼,看見那沈錦棠手裏牽著的馬,猛地一驚。
這不是...!
沈瑾修瘋了?
沈錦棠全然不知,隻是盡力安撫馬匹,然後利落的翻身上馬。
封胥騎著一匹黑色的馬匹走近,眼裏多了些讚許:“你這翻身上馬的功夫倒是利落。”
沈錦棠安撫著身下躁動不安的馬,沒有搭理他。
沈錦棠緊緊拽著韁繩,臉色微微發白,看向封胥:“為了避免麻煩,這一場我不想輸。”
封胥下巴輕佻:“放心,我的馬球技術可是這上京一等一的,算你還知道我比那沈瑾修強。”
沈錦棠瞥了封胥一眼,試著雙腿收緊馬腹行走,落下一句:“我阿兄不過是生病,我可沒說你比他好。”
封胥冷哼:“那你這雙眼睛可真是生的瞎了些。”
這邊,秋生忐忑不安的看著沈瑾修。
發現沈瑾修毫無反應的坐在位置上。
秋生到底還是忍不住:“郎君明知道這匹馬是秦姑娘送的,未曾專門馴化過,極其易怒,郎君為何還要讓姑娘騎。”
“若是出了事,大娘子那邊隻怕是....”
“沈郎君!”
秦雲珠風風火火的從下麵跑上帳下,氣喘籲籲的看向沈瑾修:“錯了!錯了!”
“那匹馬是當初我送沈郎君的那匹千裏駒,不是給錦棠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