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特意吩咐了準備杏仁花糕,難怪錦棠那日對他不冷不熱。
沈錦棠微微抬眼:“有些時日了。”
秦雲珠瞧著宋淩這樣子,心裏也覺得不堪配,好心道:“錦棠流落在外,曾經被人拿吃過的杏仁花糕羞辱,因此就不再吃了。”
“宋郎君似乎也沒有那麼關切錦棠嘛。”
秦雲珠聳肩。
“姑娘,大娘子喚姑娘過去見過幾位客人。”下頭有下人喚。
秦雲珠才對沈錦棠道:“錦棠,我先去母親哪裏,一會兒再回來找你。”
蘇荷被忽視,心裏恨不得把沈錦棠的那張狐媚子臉給撕爛!
秦雲珠走時,瞪了蘇荷一眼,輕哼一聲。
她就不信今日這蘇荷還敢胡來欺負了錦棠去。
宋淩拱手:“不知沈兄與錦棠可介意宋某一道坐下。”
宋淩眼神炙熱,沈錦棠縱使想要忽視了去,可渾身都泛著些不自在,抬眼看向沈瑾修。
偏生沈瑾修這個時候又裝起了啞巴。
沈錦棠心裏腹誹,當真是個怪人,先前阻攔她與宋淩攀談,如今又不說話,這是要試探她的意思?
可她卻一時半會人摸不透沈瑾修的想法。
誰知道一會兒他打什麼主意。
蘇荷見沈錦棠沒說話,上前拉宋淩的手臂:“淩哥哥,我們去那邊坐吧,一會兒淩哥哥陪荷兒打一場馬球可好?”
宋淩立馬抽出自己的胳膊,慌亂的看向沈錦棠,擔心沈錦棠誤會了他和蘇荷的關係。
“錦棠,我與蘇荷並非是她說的關係。”
蘇荷立馬道:“就是我說的關係!”
“難道淩哥哥要忤逆姨母的意思嗎?”
蘇荷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不悅。
聲音拔高了起來,尖銳的聲音驚擾了周圍的人。
周圍的人都紛紛看過來。
“這是尚書府的蘇姑娘?”
“正是,這宋家郎君在的地方,這蘇姑娘定然是也在的。”
幾個年歲不大的女娘哄笑一團。
“那位坐著的莫不就是沈家的四姑娘?瞧著當真是個美人,難怪這宋家郎君一往情深,隻怕這蘇荷要失望了嘍。”
藍色騎裝的女娘嗤笑道。
這蘇荷平日裏脾氣大,在這些個貴女中慣是個頤指氣使的,仗著出身尚書府還得了國公府大娘子的另眼相看就不曾將她們這些貴女放在眼裏。
今日倒是瞧見她吃了癟。
宋淩不悅:“蘇荷,你若是再胡說八道,就先回去!”
蘇荷紅了眼:“淩哥哥?”
隨即幽怨有含著濃烈恨意的雙眼落在了沈錦棠身上。
一直不曾說話的沈錦棠隻覺得後背生寒,蘇荷為人小氣,隻怕是不會這麼輕易離開。
果然。
蘇荷指著沈錦棠怒道:“沈錦棠!我要與你比一場!”
“你若是輸了,你就不許纏著淩哥哥!”
沈錦棠不過是個下賤皮子,找回來了又如何,還不是個什麼都不會的蠢貨!這馬球她隻怕是見都不曾見過!
蘇荷勝券在握,找回了些顏麵,挑釁道:“怎麼?沈錦棠你莫不是不敢?那你就該有自知之明,你一個剛被撿回來的,什麼都不會,你根本就配不上淩哥哥!”
宋淩被蘇荷當做賭注,臉色黝黑。
宋淩厲聲:“蘇荷!”
“不用這麼大聲叫我,這裏是馬球場,我不過是請沈錦棠沈四姑娘打一場馬球而已,有何不可?”蘇荷硬著脖子,不服氣的打斷了宋淩的話。
沈錦棠莞爾,與疾言厲色的蘇荷放在一起,一下就形成了差異,這不知道的隻怕會以為這蘇荷才是那個剛找回來的,舉止無狀。
沈錦棠抬眼看過去:“蘇姑娘,宋郎君是人,不是貨物,這樣的賭注,我不稀罕,也不願。”
宋淩心口呼吸有些堵塞。
沈錦棠眼裏清明,全然沒有分餘光給他。
蘇荷咬牙:“你就是不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真麵目,裝腔作勢!”
“今日,你要是不應下,我蘇荷不會放過你的!”
那沈瑾修坐在位上一言不發。
周遭的人都竊竊私語。
“看來這沈家新回府的四姑娘與這沈郎君並不親厚啊。”
“這走失了十餘年,能有多親厚。”
“也是。”
蘇荷得意,看向沈瑾修:“不知沈郎君可允?”
“畢竟這馬球需要兩人為隊,沈錦棠初入上京,隻怕是也尋不到人。”
蘇荷得意洋洋的看著沈錦棠。
她就是要讓沈錦棠成為笑話,這樣宋淩才會知道,到底誰才是那個足以堪配他的人。
宋淩搶在沈瑾修開口前道:“蘇荷,你太胡鬧了!”
“你要是再胡來,可別怪我與尚書大人好好說道!”
蘇荷氣急,脫口道:“你根本就不了解沈錦棠,你憑什麼這麼偏袒她!一次又一次,分明她就是裝的!”
踏春宴那日也是!
蘇荷越想,這心中對沈錦棠的埋怨就越多。
她怎麼不死在外麵!
“吵什麼,不就是打一場馬球,我替錦棠應下了。”
忽而一聲清朗慵懶的聲音響起。
封胥一身淡紫色騎裝,手裏扔著一個核桃珠子,在空中劃出一個橢圓,而後又落入手中。
從階梯之下緩緩而來。
“是封六郎!”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眾人紛紛驚訝起來。
封六郎何時與這沈家的四姑娘這麼熟悉了。
這原本沒譜的事情被封胥這麼一句話頓時轉了方向。
沈錦棠臉上的疏離冷情之色頓時出現一絲龜裂。
封胥怎麼也來湊熱鬧。
心裏這麼想著,不免看了過去,正巧對上封胥那雙桃花眼,後者眨了眨眼,朝著沈錦棠拋過去。
“好久不見啊,四姑娘。”
封胥笑的一臉蕩漾,惹得好些女娘紅了臉。
這上京三位榜上有名的郎君倒是都到了。
沈瑾修抬眼,眼中明顯有些異樣,看向封胥時,神色宛如三尺寒冰,低啞了聲音問:“你何時認識的他?”
沈錦棠啞然。
她總不能說是踏春宴那日。
隻怕是憑著沈瑾修,不難想到封胥大概已經知曉了她並非沈錦棠的事實。
何況,沈瑾修似乎不喜歡封胥。
沈錦棠隻能搪塞:“那一日出門時遇上的。”
沈瑾修臉色陰沉。
剛說完,蘇荷刺耳的嗓音就響了起來。
“又是你,人家有兄長在此,何時需要你獻殷勤。”
“上次你就對沈錦棠不一般,封六郎難不成是喜歡沈錦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