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是花魁的,甚至我的出身和這花樓沾不上半點關係。
我娘是個醫女,十裏八鄉出了名的醫術精湛,各種疑難雜症在她眼裏都不值一提。
我娘到了婚嫁之年時,數不清的媒人踏破了門檻,但我娘獨獨看上了我爹。
原因無他,我娘說我爹容貌好看,身材又高大,一眼就看上了。
後來我娘用行醫來的錢給他捐了個小官,我們一家三口過的也算是幸福美滿。
我八歲那年,裴國公的獨子患了病,宮裏來了好多禦醫都不得治。
也不知是誰傳到裴國公的耳中,說我娘最善解此等疑難雜症。
我娘被請進了裴國公府,裴世子的病好了,但我娘卻久久不見歸來。
我和我爹在府外等啊等,我娘沒有回來,但是我爹的官位卻一日比一日高。
我跟我爹要娘,但我爹卻對我搖了搖頭,不讓我再去找我娘了。
一月後,我娘的屍身被扔在了我家旁邊的小巷口。
她渾身赤·luo,遍體鱗傷。
有年長的阿婆幫我娘收拾遺容的時候,說我娘穀道破損,死時極為痛苦。
我爹瘋了一般的跑去了裴國公府,被人亂棍打死。
我家也因為我爹刺殺朝廷命官而被查抄,我被充入樂籍,最後兜兜轉轉到了這芙蓉閣,當上了花魁。
這花樓別的沒有,就消息最靈通。
我用了些手段,便知道了當年我娘為何遲遲未歸。
裴世子的病不難醫,我娘當晚便給他診治好了,隻不過他喜歡我娘身上的藥香味,抱著不撒手。
而裴國公又覬覦我娘,借口將她留了下來,當晚便強要了她。
之後,裴國公一邊對我爹威逼利誘,讓他放棄我娘,一邊又給我娘重新按了個身份,納進了府。
我娘尋死覓活不同意,裴國公便拿我和我爹的性命威脅她,讓她不得不從。
若隻是這樣,我娘尚且還留有一命。
可世事無常,年僅十二歲的裴世子因不喜歡我娘奪了大夫人的寵愛,便設計給她按了一個私通下人的罪名。
我娘......就這麼沒了。
“長公主殿下萬安。”
裴硯初動作很快,第二日便帶我見了長公主。
長公主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樣,她不似大家閨秀喜歡刺繡賞花,反倒喜歡舞槍弄棒。
我隻是詫異了一刻,便低下了頭跪拜。
“這就是你千挑百選的可心人兒?”長公主放下長槍,走到我跟前,挑起了我的下巴。
“不錯,美人嘛,本宮也喜歡。”她的手掃過我的臉,似是由衷的讚歎。
“笙娘才貌皆是上等,生出來的孩兒一定最討公主歡心。”裴硯初適當的開口道。
“還是你懂本宮,”長公主看著我,說道:“這個......就留著吧。”
我長舒一口氣。
但這口氣還沒有吐完,我便看到長公主拿出了裴硯初袖口處藏著的帕子:“這帕子不錯,給本宮如何?”
“自......”
“長公主殿下若是喜歡,奴再為公主繡一副。”我搶在裴硯初開口之前說道。
長公主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們二人一眼,將帕子重新塞回了裴硯初的手裏,說道:“既然是定情信物,本宮便不搶人所愛了。”
“恭送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走後,裴硯初將我扶起來:“我以前倒是沒有發現,你的心眼這麼小。”
我擠出一個他最喜歡的笑容,說道:“女子對待愛人,自然是心眼小的。”
我的話他很是受用,勾著我的下巴說道:“你既如此,不如住在我書房......後麵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