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散多年的雙生妹妹被找回來,恰逢皇帝選秀衝喜。
爹娘不願妹妹進宮伺候病重的皇帝,請求我這個已有婚約的嫡長女替妹妹入宮。
父親滿懷愧疚地跟我說:“你妹妹在外吃苦十五年才找回來,你身為姐姐,怎麼忍心她進宮受罪?”
我聽著父親與前世一樣的話,直接點頭答應。
與其跟前世一樣,嫁給禮部侍郎之子,被婆母磋磨一生,鬱鬱而終。
還不如入宮為妃,無婆母立規矩,也無需侍寢,落得一個輕鬆自在。
隻是,皇帝不是已經病入膏肓,為何日日召我侍寢,令我寵冠六宮?
1.
“你妹妹在外吃苦十五年才找回來,你身為姐姐,怎麼忍心她進宮受罪?”
聽著父親與前世一模一樣的話,我才恍然,我真的重生了。
前世,雙生妹妹一出生就被不忠奴才抱走,近日剛找回來。
卻恰逢宰相為皇上選秀衝喜治病的時候,京城各大家族適齡女子都需入宮,自然也包括謝一若這位剛找回來的侯府二小姐。
皇帝病重,無法召妃嬪侍寢,進宮便是守活寡。
爹娘不忍心受苦多年的妹妹進宮受罪,便將主意打到我身上,希望我可以代替謝一若進宮陪王伴駕。
不然,一家都會被治罪。
“爹,我與禮部侍郎的嫡二公子已經定親,我若替妹妹進宮,我與陸公子的婚約該當如何?”
我看向爹娘,故作為難地開口。
前世我在陸家不被丈夫喜愛,不受婆母待見,被磋磨一生,鬱鬱而終。
這一世我也不願再嫁過去。
隻是,我哪怕願意代替謝一若入宮,也不能表現得太積極。
爹娘看了眼我跟謝一若,“那自然是讓若若代替你嫁給陸公子,晚些時候我就去同陸大人說,反正你與若若長相一樣,年歲一致,換個人也不是問題。”
謝一若在一旁露出感激之色,當即就給我跪下磕頭:“謝謝姐姐成全!”
我心裏泛著冷笑,我這還不算答應呢,她就跪下磕頭,逼我不得不答應。
前世我沒有替她入宮,她明知皇帝身體不好,無法侍寢,還跟其他嬪妃爭寵,與假太監霍亂宮闈,最後被皇後跟貴妃殘害致死。
期間還不乏找陸家麻煩,我會在陸家受盡折磨,有她大半的功勞。
今生倒是免去那一切,但是,嫁入陸家就會好過嗎?
我上前將她扶起,假意擠出幾滴淚,憐惜道:
“妹妹莫要跟姐姐客氣,都是一家人,姐姐替你進宮也是應該的,誰讓你在外受苦15年,沒有接受任過何禮儀教養,也未曾讀過書,進宮也是受罪,姐姐跟爹娘如何忍心?
“嫁到陸家也好,陸家門第比我侯府低些,有爹娘幫襯,你定能過得好。”
聽到這話,謝一若變了臉色。
前世她就沒少因為不懂禮儀、未曾讀書,被教訓、被嘲笑。
見她臉色難看,我心中暗爽。
2.
很快父親就處理好我們姐妹對調的事,我與一眾秀女一同進了宮。
被封答應沒多久,那群人就找到了靠山,也使盡渾身解數去皇上麵前刷臉。
唯有我坐在宮裏,悠然自得地磕著瓜子,看著話本。
我是真沒想到進宮會這麼舒適。
可惜,舒服沒多久,我竟然皇帝召見了。
3.
我剛進屋,就聞到一股濃鬱得讓人不適的藥味,還有皇帝仿佛要把肺咳出來的咳嗽聲。
規規矩矩行禮後,就聽到皇帝低沉無力的嗓音:“過來。”
我微怔,抬眸偷偷打量紗帳後麵的男人,挪著小碎步上前。
聽聞如今的皇帝不過二十二歲,卻重病纏身,太醫治了三年,未曾治好,反而愈加嚴重。
是宰相不願放棄,才一力要求選秀入宮衝喜,試圖驅走纏繞皇帝的病魔。
新進宮的答應日日過來侍疾,但好像沒用,皇帝絲毫好轉的意思都沒有。
守在床邊的太監將紗帳拉起來,好讓我與皇帝麵對麵說話。
我活了兩世,還是第一次看到皇帝長什麼樣。
不愧是天之驕子,哪怕纏 綿病榻多年,也難掩眉眼間流露出的天子威嚴。
那雙深邃幽暗的黑眸透著難以忽視的壓迫,逼得我看一眼就連忙垂下頭。
透著虛弱,又不乏嚴厲的嗓音響起:
“新進宮的答應都過來侍疾,你為何不來?”
我一聽,趕忙跪下認錯:“臣妾有罪。”
我沒想到不爭寵也要被治罪。
“朕問你為何,並非要治你罪。”
說完這句話,他又猛烈咳嗽起來,愈發虛弱,好像隨時要斷氣似的。
我並不相信他不治我罪的言語。
畢竟,要是不治我罪,也不會特地把我喊來一趟。
我沒敢多想,低聲回話:
“臣妾知道姐姐們都過來侍疾,怕人多會驚擾皇上休息。
“哪怕關懷皇上聖體,也不敢貿然過來,隻能日日在宮裏抄寫佛經,為皇上祈福。”
我說完話,身後的太監就遞上一個木盒,將我抄寫的佛經拿出來,遞給皇帝看。
紅彤彤的一片讓皇帝露出幾分驚訝之色,抬眸看我。
“用血抄佛經,倒是難為你了。”
我再次磕頭,以表忠心:“隻要皇上聖體安康,臣妾做什麼都願意。”
沒有人不喜歡被關心,哪怕是皇帝。
而且關心他的人還是他自己的女人。
他聖心大悅,當即封我為常在,還賜了封號:愉。
是覺得我令他心情愉悅麼?
我被封為愉常在的消息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傳遍六宮。
4.
下午,皇後就召見我跟其他嬪妃,與她一起用晚膳。
誇了我一番後,我就收到來自四處,恨不得在我身上剜下一塊肉的視線。
“不過封個常在而已,有什麼得意的?又不是侍寢。”
一旁的容貴妃聽不過去,冷聲嘲諷我,那個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我虛心受教,上前給容貴妃行禮,“貴妃教訓得是,臣妾不敢得意。”
我沒有謝一若那麼大的誌向,敢與皇後跟貴妃爭寵,隻想在後宮安穩一世。
容貴妃似乎沒想到我會虛心受教,怔了幾息才道:
“聽說你用血給皇上抄經書祈福,那你今日到本宮宮裏再多抄一些,本宮也想為皇上祈福。”
我略微蹙起眉,到了貴妃宮裏,那不是任由她折磨拿捏?
旁邊的人都在看我笑話,嫉妒我得寵,恨不得容貴妃折磨死我。
不見我回答,她沉下了臉,聲音冷了幾分:
“怎麼?愉常在不願意?是本宮麵子不如皇上大,就敢對本宮不敬嗎?”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就直接下令,罰我杖責五十。
這50板子下去,我肯定沒命的,還能不能重活一次可就難說。
我嚇得臉色發白,趕急跪下求饒:
“貴妃饒命,臣妾並無對貴妃不敬,還請貴妃明察!”
容貴妃打定主意要給我一個下馬威,讓我不敢再覬覦皇上,如何肯因為我的求饒就放過我。
還是皇後出麵勸了幾句,才將杖責五十改為二十。
隻是,哪怕二十板子,也會要我半條命。
幾板子剛打下去,皇帝身邊的海公公就來了。
與眾人行禮後,他宣布皇帝口諭:“皇上要召見愉常在,還請愉常在跟雜家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