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謝謙的初見是在三歲時。
我哥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就帶我一起上班。
有一天,幹淨的地麵上不知道被誰反複的踩上黑黑的印子,隻能一遍遍反複打掃。
我特意蹲守在廁所門邊,看到始作俑者出來時撲上去。
和他扭打一團。
這人便是謝謙。
去找對方賠禮道歉的時候,我才知那個小孩竟然是院長最疼愛的小兒子。
院長溫和地招手讓我過去。
倒是我哥,很緊張地拉住我不讓我過去,他自己上前道歉。
而那天晚上,他罕見地到深夜才回家。
他當時摸著我的頭,一邊溫聲對我說:
『聽哥哥話,以後離謝謙他遠一點,咱們招惹不起。』
我當時年紀小,一臉懵懂地點頭。
可是當時誰能想到,在之後我和謝謙相互纏繞得難舍難分。
謝謙,他和我窘迫的生活截然相反。
他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
那時他像是我灰撲撲的世界裏一抹鮮活的亮色。
我試圖回避,卻又止不住被吸引。
現在想想,竟然會喜歡這樣一個人。
真是瞎了眼。
我無視謝謙的怒氣,低頭繼續忙著實驗。
所幸還記得上一世的流程,我憑著記憶一點一點複現。
謝謙繼續湊過來,小聲討好。
『今天我們家宴,要不要跟我回老宅?』
我手裏不停,確認好最後一組數據後抬頭:
“請你離我遠一點,謝謝”
似乎沒想到我會拒絕,謝謙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轉身就走了。
曾經我以為隻要我努力站的高,就能得到他家人的認可。
上一輩子的教訓告訴我,他隻是在拿我當跳板。
他們這種家庭,看重門當戶對。
尤其是,他們對我家情況了如執掌。
有次,哥哥還在醫院住院治療。
我下課之後,買了哥哥愛吃的桂花糕去看他。
就在我到醫院時,看到一輛黑色加長路虎停在路邊。
我認出來了,那是院長的車。
全市獨一輛的。
我上樓,通過病房門透出來的縫隙,看到永遠忘不了的一幕。
我哥穿著一身病號服在院長麵前,一臉感激地雙膝跪下。
院長則坐在床上,臉上還是那副表情。
溫和又高高在上。
我推門而入的時候,哥哥晃著手裏的紅包,語氣歡快:
『看,哥給你借的學費,以後我們絨絨就有書讀了!』
可是我當時真的高興不起來。
一股深深的自卑和無力感從我心底湧上來,我知道,離謝謙的距離,又遠了一步。
以至於後來他讓我們地下戀愛,我答應了。
......
之前發的郵件,委員會那邊很快有了消息,他們核實後果斷撤銷掉謝謙的提名,並刪掉了他之前發的所有文章。
圈子裏沒有不透風的牆。
一時間,他成為了大家的笑柄。
謝謙怒氣衝衝來找我,我絲毫不覺得意外。
畢竟知道細節的人,隻有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