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一貫是有求必應。
都讓他們忘了,我可是教授最得意的大弟子。
『不了師妹,我有篇Nature還沒寫完,你自己洗吧。』
我心裏一陣冷笑,不動聲色地把手從她懷裏抽出來。
透過實驗室玻璃的反射,她眼裏閃過毫不掩飾的驚訝。
還有,濃濃的嫉妒。
嫉妒這種情緒,我可是太熟悉了。
我年少成名,手握SCI頂刊無數,圈裏人都說我是學術界下一顆新星。
我收到的鮮花和掌聲,不知道紅了多少人的眼。
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師妹張了張嘴,再沒說出一句話。
我無心和她糾纏,徑直走進辦公室,點開諾獎官網。
這一次,我要幹一件大事。
上一世和謝謙在一起時,他有次約會時,狀似無意地打聽我的研究進度。
我沒多想便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他。
可我卻沒想到,他靠著我的實驗拿遍了學術大獎。
一封實名舉報信此刻就靜靜躺在委員會的評審郵箱裏。
我如實重負鬆了口氣,關掉電腦頁麵。
手機屏幕突然變亮,來電顯示是醫院的電話。
『小蘭啊,你這邊進度怎麼樣啊,時間可不等人。』
我語氣輕快,朝對麵開口:
『馬上了,再給我一點時間。』
父母在工地一次失事之後隻留下我和我哥。
我哥初高中就輟學去教學樓裏麵當清潔工,總算把我拉扯長大。
可在我高三那年,在拖地的時候突然暈倒了。
送進醫院,醫生一臉無奈地搖著頭對我說,他們也找不到原因。
後來,他便經常不受控製地暈倒。
從那以後,家裏慢慢多起來了各種瓶瓶罐罐,裏麵什麼藥都有。
可是那些藥並沒有什麼用,反而讓他大把大把地掉頭發。
上一世,我每天不眠不休泡在實驗室,就是希望可以救我哥。
可就離臨床隻差一步的時候,謝謙摧毀了這一切。
我哥走之前笑著和我說:
『幺妹啊,以後就要靠你自己了。』
這一世,我絕對不會讓悲劇重演!
在實驗室我居然再次碰到了謝謙。
他換上了實驗服,帶著無菌口罩,在操作台前不急不忙地攪拌手裏的燒杯,周身是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場。
看我來了,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熟稔地向我打招呼:
『師姐好,以後請多多指教。』
教授看我久久站著不動,上前和我連忙解釋。
『小蘭呀,介紹一下,這是組裏新來的研究員。他說對你這個方向也很有興趣。』
『你們兩個一起做,你也可以省心些。』
我對上他漆黑幽深的雙眸,佯裝禮貌地回以微笑。
他用隻有我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委屈說道:『放心,以後有我幫你分擔。什麼雜活累活,交給我來幹。』
他慣會這種招數,把我哄得失去防備。
可到頭來都是他再給我製造一堆麻煩,還要我幫他收拾殘局。
工作量不減反增,一個人幹了兩個人的活。
我稍有抱怨,他便裝一副可憐模樣撒嬌哄我:
『我女朋友最厲害了,就幫我這一次嘛』
他看到我任勞任怨幫他幹活的時候,肯定心裏在笑我是個蠢貨吧?
我換上實驗的大褂,帶上護目鏡,抬頭看向謝謙,不願和他糾纏便直接拒絕道:
『我不需要廢物,而且我們很熟嗎?』
謝謙像是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撕破臉,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了。
我笑了,當初不是他說隱瞞戀情,暫時不公開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