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摔得稀爛,伊凡又在旁邊添油加醋,說她和陳隨不清不楚,謝辰風被激得像是失去理智的獅子。
舒雅月已經一天沒吃飯喝水了,又有低血糖的毛病,現在謝辰風要她滾,她隻覺腦子都是昏沉的,撿起手機,就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推門,外麵已經下雨了,門衛嫌棄她晦氣,連雨傘都不願給,隻催促她趕緊出去。
舒雅月隻得咬牙,鑽進雨裏。她穿著的白色襯衣瞬間被打濕,又刮風,舒雅月走在路上,一直在發抖。
已經很晚了,路上行人都沒有。
她還是忍不住,蹲在雨裏的路邊,哭了起來。
攆走了舒雅月,謝辰風心情很不好,伊凡忙倒了紅酒,過來要給他:“辰風哥哥,我們……”
“別煩我,我現在沒有心情。”
“辰風哥哥?”伊凡仗著自己身材惹火,不斷靠近在他身上磨蹭,謝辰風難得對伊凡顯出了厭惡,起身上樓:“我說了,沒心情。”
伊凡看著男人上樓的背影,眼底閃過冷笑:舒雅月,你倒是挺能耐呀,都混成這個鬼樣子了,還能讓謝辰風對你牽掛。
那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今夜徹底來個了斷吧。
謝辰風去了多多的屋子,多多坐在床上,乖乖地看著睡前故事。他性子隨了舒雅月,安安靜靜不爭不搶的,謝辰風看著他,總是莫名想起舒雅月那張臉。
“在想什麼?”他撫了下多多的頭,忽然發現小男孩似是剛剛哭過,心情不太好。
“怎麼了?”
“沒什麼。”多多放下書,“就是想起媽媽了。”
謝辰風有些不悅,多多接著說,“媽媽現在好瘦,外婆生病那天,媽媽抱我去醫院,都要抱不起來了。”
“我還看見媽媽哭了。”多多抹眼睛,“爸爸,媽媽很喜歡多多,為什麼爸爸就是不喜歡媽媽呢?”
外麵大雨瓢潑,謝辰風沒說話,他想起舒雅月還沒嫁過來時,一直有貧血的毛病,也不知道現在好了沒有。
他哄著多多睡下,眼神溫柔,“多多好好睡覺,別擔心,我去看看媽媽。”
謝辰風下樓,要開車出去,伊凡吃驚地問:“辰風哥哥,你要去哪兒?”
“出去一趟。”
“哥哥別出去!”謝辰風回頭,伊凡一愣,“我是說,你留下來陪陪我嘛,這麼大的雨,出去多麻煩。”
“我出去看看舒雅月。”
謝辰風開著車走了,伊凡在門前跺足生恨。
謝辰風算了算時間,舒雅月應該沒走多遠,最多兩裏地的距離。下雨天看不太清楚,他好不容易看到了舒雅月的背影,女人迎麵卻突然開來了一輛車,朝著她直直開過去。
那車連燈光都不開,一看就是故意的,謝辰風著急,喊了一聲:“舒雅月!”
舒雅月聽到謝辰風的聲音,還以為聽錯了,回頭看,可是已經晚了,那車撞向了她,尖銳的一聲響。
女人被撞倒在了地上。
謝辰風立即開車過去,他看清了撞人的黑色車輛,竟莫名地覺得有些熟悉。他打開車門時,那輛車已經逃之夭夭了。
舒雅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軀下流了一淌血,她瘦弱極了,在雨裏像是殘敗的花蕊。
“舒雅月!”謝辰風跑過去,把女人抱了起來。
舒雅月出了車禍。
她蹲在路邊的時候,給陳隨打了個電話,問舒母怎麼樣了。
陳隨察覺不對勁,“雅月,這麼大的雨,你還在外麵?”
舒雅月對著他,第一次哭了出來。陳隨當下安慰了她,又問她在哪兒,他開車來接舒雅月回家。
男人趕到的時候,現場一片狼藉。謝辰風抱著舒雅月去了醫院急診室,同時報了警,警察圍住現場,開始調監控攝像頭查肇事車輛。
這麼大的雨,還不幸地出了車禍,陳隨心疼極了,立即趕去醫院。
病房裏,舒雅月被推進手術室,醫生說她小腿有輕微骨折,劃破了靜脈血管,以防失血過多而休克,需要及時手術。
謝辰風透過玻璃,看著舒雅月慘白的臉,心裏也有點難受,便點點頭。
“無論如何,要保住她的命。”
“我們盡力。”
謝辰風守在病房外,突然看到陳隨過來了,立即臉色不好起來,“你來幹什麼?”
陳隨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就要砸向他,“你個混蛋!”
謝辰風躲過去,陳隨隻砸在他肩上,他眼神冰冷,一把接住陳隨的手腕:“你瘋了?”
“你非得要把雅月害死,才肯罷休嗎?”
謝辰風喝道:“我怎麼她了!?又不是我叫人撞的她!”
“再說了,你又是誰,有什麼資格管我們家裏的事?”
陳隨收回手,“謝辰風是吧,高高在上的大少爺是吧,你要是真的把舒雅月當成你的妻子,你會讓她半夜打電話求老板,給她借錢湊手術費?”
“她走投無路了,去找人借了高利貸你知道嗎?到時候還不上她是要被打斷腿的!”
“你謝家那麼多錢,就舍不得這一點救命的錢,非要把雅月母子閉上絕路?”
謝辰風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別說你不知道!”陳隨眼睛都紅了,“虧了你的好爸媽,雅月找工作都難上加難,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畫廊,她可以掙錢還房租了,你又高高在上地給她批了一個月的假。現在好了,誰還敢雇她?”
“她母親手不能提,又得了重病,雅月又沒了工作,連房租都交不起,你是想把她們活活逼死?”
“謝辰風,舒雅月是怎麼你了,值得你做到這步。你看看她現在的樣子,你覺得你自己還是個人嗎?”
雖然一直知道,自己的爸媽對舒雅月抱有成見,但是沒想到他們居然幹涉了這麼多,連舒雅月的工作都插手。他皺眉,“你又是她什麼人,敢站在這裏和我理論?她爸爸給她留了一筆資產,夠你們這群人花幾輩子了,你還好意思可憐她。”
“是嗎?”陳隨冷笑,“你可真是個稱職的好老公呢,連這句話都好意思說出來。她那筆財產被她叔叔拿捏的死死的,她叔叔隻想敲詐出來,雅月哪裏敢輕易動?”
“要是最後這筆錢也被她叔叔搶走了,你要她怎麼活?靠你們謝家一群白眼狼嗎,嗬!”
“她叔叔?”謝辰風一頓,怎麼會,伊凡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些。
“你知道了又能怎樣?”陳隨道,“你們就是惡心,睜眼做瞎子,什麼事都聽別人的。”
“雅月的媽媽現在還不知道她出事了,兩母女一起垂危住院,你們是不是就開心了?”
謝辰風更是不悅,陳隨說話句句帶刺,偏偏每句話都說的他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