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號審訊室隔壁的觀察室裏,透過玻璃望向了正坐在桌前的張川,他是第一個被帶進來的。
「他的基本資料全部給你準備好了,包括之前錄的口供。」孫羽從隔壁走了進來。
我拒絕了孫羽遞過來的報告,「這些東西很有可能影響我對每個人的判斷。」
當我走進審訊室後,張川一直低垂的眼眸抬了起來。
我們倆相互對視,從他的眼神裏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鎮靜。「你別緊張,今天叫你來呢,就是簡單的詢問一下。」
「好。」
我挑了下眉毛,翻開本子隨意寫了點東西,但是沒讓他看見,「你什麼時候離婚的啊?」
「什麼?」張川好像有點不知所措。
「你左手的無名指有很深的戒指印。」我沒有抬頭,隻是用筆點了個方向。
「前年吧,具體的時間記不清了。」
「其實你大可不必有這麼強的敵對心理,我並不是站在這起案件的角度來跟你談話。對了,為什麼這段婚姻維持了這麼短的時間?」
「這跟案件沒有關係。」
我看得出來,張川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
「當然。」我輕笑一聲,「應該是你經常外出,導致了兩人異地分居太久,但你不想把自己禁錮在小地方,這才是離婚的根本原因對嗎?」
「你之前是跑長途貨運的吧?」我在本子上寫下了這點。
「是又怎麼樣?」
我搖了搖頭,「好了,對你的了解到此結束,現在來聊聊案子吧。你跟死者黃永奇之間存在什麼過節嗎?」
「有,他這人喜歡賭,我有段時間著了道,被他哄騙進去了。輸了大概有5萬塊錢,為這個事我跟他吵過很多次,但當時都忙著辦離婚協議,所以這錢我到現在都沒有要回來。當然他現在死了,也要不回來了。」
「你知道他賭博方式是什麼嗎?」
張川搖了搖頭,「具體的不知道,都是他操作,不過一開始的確是賺了些錢的。」
「好。」我將一些細節記錄了下來,「案發的時候我聽說你在隔壁打牌是吧?有聽到你們寢室的動靜嗎?比如說爭吵、打鬥一類。」
「沒有,當時我的注意力全在牌局上,直到聽到那聲巨響後,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們宿舍裏的關係怎麼樣啊?是不是都跟黃永奇有過節?」
張川突然拉遠了和我的距離,把後背倚靠在了椅子上,「這我該怎麼說?」
「反正據我所知,宿舍裏的所有人都被黃永奇騙過,紀中鎧應該是被騙的最多的,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那你跟另外兩個人關係怎麼樣啊?」
張川不自覺的挑了個眉毛,「還可以吧。」
我點點頭收起筆準備出去,站起身後又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你覺得黃永奇的死是意外嗎?」
「不是嗎?」
我留給張川的是一張意味深長的笑臉。
孫羽見我出來後,來到我麵前,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