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黃跟在後麵，一路看著。

越發好奇，江寒所說的“正事”到底為何事。

問他，他也不說。

給老黃憋的呀，都快憋出內傷來了！

買好了材料和工具，二人就回了茅草屋。

隻見，江寒一番搗騰。

包括但不限於切碎，浸泡，取汁，混合等一係列操作。

老黃在旁邊，看得非常認真。

直到江寒把那液體，倒在一個罐子裏，封了起來。

老黃才瞧明白。

“你說的正事，就是釀酒啊？”

江寒勾了勾嘴角，“對啊！”

“不過，我這酒可跟你在市麵上喝的，不太一樣。”

封好蓋後，就該放在地窖裏。

無奈，家裏別說地窖了，就是個地洞也沒有。

江寒隻能在前院大樹底下挖了個深坑，把酒埋在了裏麵。

這個季節，越發有些熱起來了！

想必等不了幾天，就能喝。

老黃看了半天，嘖嘖嘴搖了搖頭。

“我看也沒啥區別吧，還不就是差不多的製作過程！”

“你怕不是在蒙我玩兒！”

江寒絲毫不慌，笑著淡淡回答道：“別的不敢說，但釀酒，我可有一等一的秘方。”

“我敢打包票，我這酒一定比醉仙坊的酒，還要好喝！”

醉仙坊乃是京城內，最有名的酒坊。

不少達官顯貴，都會去那裏買酒喝！

據說，他們還為紫禁城裏頭，供應美酒。

就知其地位，有多金貴了！

老黃喝過他家的酒，那叫一個有品位！

江寒居然誇下海口說他釀的酒，比醉仙坊的還要好喝？

不是他不願意相信自家兒子，隻是也太離譜了些......

畢竟，幾天前，江寒還隻是個傻子。

見老黃一臉質疑的樣子，江寒大笑，“老黃你不信？”

老黃搖了搖頭。

他還真不信！

“不如這樣吧，咱們打個賭！”

“要是我這酒比不上醉仙坊的話，我就聽你的話！”

“立即放棄生意，去從文！”

“如何？”

老黃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當真？”

“當真！不過，我可要事先說好！”

“你不能為了讓我去從文，就故意顛倒黑白啊！”

江寒信心十足。

老黃心中暗笑。

他身為九五之尊，大明天子，豈會說假話？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既然我兒這麼爽快，我也不能空手與你打賭。”

他思量片刻。

“若你贏了，那我便答應你一個條件，如何？”

“好啊！”

江寒仿佛對此勢在必得的樣子。

“那咱們，可就這麼說定了！”

爺倆此刻都很高興。

尤其是老黃。

這賭局，他無論是輸是贏。

對於他而言，其實都不虧。

若他贏了，那就能順勢讓兒子去從文。

若他輸了，那便又發現了自家兒子的一項新技能！

還能正大光明的，給自家兒子完成一個心願！

豈不美哉？

黃昏時分。

天邊掛著一抹鮮紅。

夕陽從窗外落進禦書房中，竟有些滿堂生輝的意思。

大太監黃狗兒勾著身子，恭恭敬敬地端著一本奏疏走了進來。

“陛下，這是黃子澄黃大人呈來的奏疏。”

“放這兒吧。”

老黃還在看，手裏的另一本奏疏。

話音落時，他也正好把手中的奏疏，批閱完畢。

翻開黃子澄的奏疏。

字跡工整不說，且文筆也美輪美奐。

老黃喜歡看黃子澄寫的奏疏，他覺得是一種享受。

隻不過今日這上麵寫來寫去，無非也就表達了一個觀點。

他仍舊堅持，立朱允炆為皇太孫。

按道理來說，朱允炆乃是朱標的嫡次子，他也非常喜愛。

可......

那是在江寒沒恢複神誌以前。

如今，他親眼見識到了江寒在經商治國，縱觀局勢的才幹。

實在是不想，因他不是嫡子，而為大明舍棄了一位明君！

此事，令老黃太頭疼。

難以抉擇之時。

他腦海中突然想起當初，江寒預料標兒要去世一事......

江寒把世事看得如此透徹，且又不知道他的身份。

說不定，可以問問他的意見。

想到這兒，老黃合上了黃子澄的奏疏，歎了口氣。

黃狗兒見狀主動退下。

看來陛下，還在為冊封皇太孫一事煩惱。

畢竟，誰又願意在剛白發人送黑發人親眼見證了自家兒子的死時，去思量別的事呢。

黃狗兒出了禦書房。

一拐角，迎麵遇上了一鵝黃色華服女子。

此人正是，太子妃呂氏。

當初太子朱標正妻常氏去世後，呂氏就被扶正了。

朱允炆，是由她所出。

本以為自身和兒子，要當一輩子的妾室庶出身份。

不想，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

先有朱雄英夭折，常氏沒多久也去了！

後有，丈夫朱標不幸離世。

幾經周折，這繼承大統的機會。

居然落在了，她兒朱允炆的身上。

如此大好機會，她又豈能不好好把握？

黃狗兒恭敬行禮：“奴才參見太子妃。”

“黃公公這像是剛從陛下那兒出來啊？”呂氏笑意盈盈地問。

黃狗兒的頭，埋得更低了些，“是，伺候陛下乃是奴才的本分。”

“黃公公待在陛下身邊這麼多年，想必是最了解陛下之人。”

聞言，黃狗兒心裏咯噔一下，嘴角的笑意，僵在臉上。

這話是何意思？

怎麼有一股子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呂氏下一句就讓黃狗兒遍體生寒。

“不知最近陛下，可有要冊封皇太孫的意思？”

隻是瞬間，黃狗兒的身上就起了薄汗。

此地不宜久留！

他笑著敷衍：“太子妃說笑了。”

“陛下的聖意，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又豈敢揣測。”

“奴才還有些事要忙，就不打擾太子妃了。”

說完，就想腳下抹油開溜。

誰知，還沒走兩步，就聽呂氏帶著幾分戲謔開口：

“黃公公家裏邊，還有一個年老的母親，和一個一直未出閣的妹子？”

“本宮之前得了些好料子和首飾，便托人一並帶去給了她們。”

言下之意，黃家受了呂氏的恩惠。

黃狗兒心中暗叫不好。

她居然來了招釜底抽薪！

他連忙又笑著轉過身，故作鎮定地感激著。

“奴才多謝太子妃美意。其實，陛下還未曾做下決斷。”

“昨日陛下，叫了黃大人進宮談及此事。”

“曾向黃大人問了一句，若是有更為賢能者，又當如何？”

“這天兒越發熱了！”

“奴才得去為陛下準備些清涼解渴的吃食，告退。”

他隻能說這麼多。

再多，就得被砍頭了！

聽完，呂氏若有所思。

難道，陛下對冊封皇太孫一事，還多有遲疑？

不行。

她得想個法子，替自家兒子多謀劃謀劃！

此時，紫禁城外。

一個衣著有些破爛的少年，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成衣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