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變化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進宮，季明遠還這麼寵愛她。

不光如此，從前我帶進宮的貼身侍女安枝、安葉等人此刻也都站在阮清柔身邊伺候著。

安枝和安葉兩人雙眼躲閃著，不敢與我對視。

我光著腳站在冰冷的地磚上，蓬頭垢麵的站著他們麵前，好不狼狽。

這時阮清柔像是才發現了我，目光含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看著她粉色的繡鞋一步一步地踩著雪，緩步的朝我走來，就像是踩在我的心頭上。

「哎呀，姐姐，真是不好意思，你還沒起身呢，都怪明遠哥哥，知道我喜歡未央宮，都沒來得及通知姐姐，就讓人過來挪宮了，早知道，我就該再等兩天。」

阮清柔看著我的眼神裏充滿著得意，言語中都帶著輕佻的挑釁。

季明遠也走來過來，他麵無表情的掃了我一眼，隨後又摟著阮清柔笑道，「柔兒喜歡的東西，我怎麼舍得讓你等。」

從前，季明遠也會捧著我喜歡的小玩意，興奮的湊到我跟前，滿腹深情的對我說，「隻要是歸予喜歡的，我定會雙手奉上，即便是歸予想要我的命，我也二話不說，給你就是。」

可時光荏苒，他的這般深情終究也分給了別人。

我在雪中冷的瑟瑟發抖，牙齒都在不停的打顫。

原本我有一肚子的疑問想要弄明白，可此刻，我突然間失了力氣，不想再問季明遠為什麼。

阿娘在我出嫁前就曾說過，「歸予，阿娘的小心肝，我知道你與太子情深，可世上最不能信的便是男人的心，你即便再心悅這個男人，也要守住自己的內心，一定保護好自己。」

那時我還笑話阿娘，父親這一輩子就守著阿娘，府裏也沒有其他的妾室通房，阿娘怎麼會有這樣悲觀的思想，這也太過矯情了些。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我想象中情深的夫妻，就應該是阿娘和父親這樣的。

我堅信，我與季明遠也能夠成為這樣的夫妻。

可等閑便卻故人心，阿娘一語成讖，季明遠到底還是負了他的誓言。

我定定地看著眼前兩人在我麵前情深的模樣，想要把這副場景刻在自己的腦海裏。

片刻，我的東西便被宮人盡數清了出來，東西零零散散的扔滿在雪地上，任來往的宮人踩踏。

我看見季明遠曾經寶貝一般拿我跟前的東西被人踩的稀爛，心猛的揪了一下。

季明遠隻看了我一眼，眼神便牢牢地粘在了阮清柔身上。

我被太監們拖出未央宮的時候，回頭隻看到季明遠摟著阮清柔走進了未央宮。

未央宮的殿門緩緩關上，阮清柔微微抬著頭，臉頰紅紅的閉著眼，季明遠的吻也慢慢落在了阮清柔的唇上。

這一幕，就像是刀片一般反複淩遲著我。

我光著腳踩著雪被太監們半拖著去了聽竹宮，一路上，小石子把我的腳都割出了血，蔓延在我走過的路上。

冷風把我的凍得嘴唇都變得青紫，就連抓著我的太監神色都有些不忍。

你看，就連旁人都對我心生不忍，季明遠，你為什麼能突然變的這樣冷漠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