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師兄成親之前便知曉他心中有人,我也願意學著那人的模樣去討好師兄。
別說十年,便是百千年,隻要能陪在師兄身邊便好。
可師兄這趟去蓬萊秘境帶回來一個女人。
與我兩分相似,但與師兄心中那人卻有七八分相似。
她躺在他懷中,鮮血染紅白衣,我仿佛看見了那個人為師兄戰死的模樣。
“師兄。”
我上前攔他,開口聲音幹啞沒有底氣。
他卻沒空瞥我一眼,雙目赤紅,抱著人進屋去,反手將門關上。
我向宗門內其他師兄弟們打聽了,原來這人在蓬萊仙境裏為師兄擋下了師兄死敵的偷襲,身中死咒,生命將盡。
也難怪了,師兄見了這等情形必然會想起那人吧。
秋風瑟瑟,竟吹得我這修煉之人有些發冷。
這次蓬萊秘境之行我本是打算同行的,可師兄沒同意。
他說:“帶師弟師妹去曆練罷了,你我去一人即可,剩下一人留守宗門。”
他想去,我也攔不住,便讓他去了。
可我分明聽說,蓬萊仙境裏困了個極似師兄白月光的人,他以為我不知,其實我都知道。
臨行前,我問他:“師兄,此去蓬萊後還會回來嗎?”
他淡淡笑著打趣:“我又不是去送死。”
不是送死,隻是回不來我身邊了,隻是換個人繼續當替身而已。
他們進房間一連三日都沒出來,我守在院中,寸步不離,心已經涼到沒有知覺。
第四日一早天還未亮,師兄終於從房中出來。
“阿清,你怎坐在這?”月色西沉,但我仍可看清師兄的臉,滿是疲倦。
我張了張嘴,聲音幹巴巴的,“她要如何處置?”
我已經關心不了別的,我在心中祈求著師兄快些將她送走,即便明知不可能。
師兄眉頭緊蹙,情緒低落:“難解。”
“將她送去藥宗治療可以嗎?”我控製不住聲音裏的顫抖,他簡單兩個字我們的未來似乎就已經定了方向。
“總歸你我都不擅治療,早點送去藥宗或許還有機會。”
師兄麵上為難,“阿清,月兒是因我而傷,時日無多,昏睡前她跟我說死前想找個道侶,人生才算圓滿,也不枉來這人間一遭。”
月兒?才幾日,已經叫得這麼親昵了?
我渾身冰涼,擠出一個笑容,“那我給她介紹個師弟。”
師兄沒有說話,眼神複雜。
我袖中手心捏緊,心臟生疼,眼睛都不敢看他,“總不能......你來吧?那我怎麼辦?師兄,我們成親十年,難道要為了她一句想找個道侶就結束嗎?師兄,你可知在這十年之前我還等過你多久?”
“對不起,阿清。”
他上前拉住我的手腕。
我後退躲開,胸膛起伏,“沒什麼對不起的,師兄你等我,我去找宴星沉,我讓他解開死咒!”
我和宴星沉一起長大,雖後來分別卻也還有幼時的情誼在。
我願意為了保住我與師兄的這份感情,厚著臉皮去求宴星沉。
“阿清,別去了。”
師兄攔住我,他終歸還是說出了那句話:“我們和離吧。”
我逃走了。
我讓宗門內的人去藥宗請人來看,先將她情況穩住,我則另外去魔界宗找宴星沉。
宴星沉似乎料到有人會來,就懶懶地坐在樹下眼睛都沒睜,一副悠閑樣子。
我提著劍輕輕鬆鬆架在他脖子上,他緩緩睜眼瞧見是我卻絲毫不慌。
“我還以為來找我的會是洛書,怎麼是你呀?小——替——身。”他故意拖長那三個字想激怒我。
可惜,我比誰都清楚自己是替身的身份。
“他是不是要趕你走了現在?”
宴星沉笑得妖豔,有些刺眼,“早我便警告過你,洛書就好比那玄冰鐵,捂不熱還會傷人,現在不正好是個醒悟的機會?”
“閉嘴!”
我被拆穿,厚著臉皮向他伸出手,“將解法給我。”
宴星沉歪了歪頭,“解法啊......一個時辰前,我已經傳音給洛書,方法有兩個,一個是上天入地取一百九十八種珍貴靈草配以天級妖獸妖丹六顆煉製,即可解開死咒。”
東西不難,難的是那個岑月隻怕堅持不到湊齊全部材料。
宴星沉聳聳肩,語氣無辜:“另一個辦法是禁術,隻需將至純至淨水靈根之人的靈根拔下來給她即可淨化。”
水靈根......
我就擁有整個衍天宗最好的水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