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到孕檢報告的那天,正是我姐姐裴鈺回國的日子,
宋獻精心準備了豪華遊輪,驚喜派對,
他深信醫生說他不能生育,我把報告發給他,隻得到劈頭蓋臉的罵:
「這是哪來的野種?」
相伴三年,一紙婚書,滿是荒唐。
我親手剪了結婚證,「姐姐,這根爛黃瓜,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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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玦,你姐敬你呢,怎麼還不喝?」
我被幾個人推到宋鈺麵前,她栗色的卷發愜意悠長,笑著把紅酒杯遞到我麵前。
和我有一紙婚書的丈夫裴獻站在她身側,眼裏滿是對她的喜愛。
和裴獻結婚的這幾年,為了備孕,他不讓我喝酒、不讓我熬夜、不讓我吃垃圾食品。不讓我做任何會危害到他裴家嫡孫的事情。
可如今,他卻在一旁催促:「宋玦,喝呀。」
他害怕宋鈺不高興。他也根本不相信我懷的是他的孩子。
宋鈺、宋玦,多麼諷刺的名字。
十歲那年,我作為見不得光的私生女,被父親帶回家。宋鈺站在樓梯上,懷裏抱著一隻雪白的馬爾濟斯,她抬起下巴高傲地打量我。
「爸爸,妹妹真可愛。」
「她有名字嗎?」
沒等我答話,她笑眼彎彎:「就叫宋玦吧。」
她是珍寶。而我隻是缺了一角的玉佩。
我正要接過酒杯,宋鈺卻裝作一個不小心,鬆手把酒灑在我的禮服上。
紅酒滑過的地方,迅速沾上淺紅的印記,衣料濕嗒嗒地吸住整條大腿,皺得如絲瓜的裂縫,海風一吹,冷得我直打哆嗦。
「抱歉啊,是我不小心了,妹妹。」
宋鈺向我道歉,卻連紙巾都不願幫我拿一張。
裴獻目光停留在我皺巴巴的禮服上隻有一瞬。
他既沒有紳士地脫下西裝外套掩蓋我的狼狽,也沒有像一位合格的丈夫關心我幾句,而是從容地攬過了宋鈺的腰,低頭柔聲道:「我們去看煙花。」
宋鈺綻放出一個讓他心動不已的笑:「好呀。」
絢爛的煙花在靜謐的夜海發出巨大聲響,俗套的禮物,卻足夠讓宋鈺滿意。
遊輪上的所有人都在歡笑,見證這一場盛大的宴會。
我不合時宜地叫住裴獻:
「我們離婚吧。」
他的笑僵住了。時隔多年,我再次在他矜貴的臉上看到了憤怒:「你說什麼?」
「我說,裴獻,我們離婚吧。」
三年的婚姻,我想是該到此為止了。
宋鈺,裴獻這根爛黃瓜,我不要了。
人人都以為我是為了錢才攀附上裴獻這位京圈貴公子,可他們錯了,我是真的喜歡裴獻。
我有寫日記的習慣,寫完,會在日記本上輕輕放一根頭發。
有天回家,我看見頭發落在了地上。
爸爸出差,保姆阿姨孩子發燒回家了,看我 日記的隻可能是宋鈺。
她大概是從那本日記裏知道了我喜歡裴獻這件事。
多年來,我逆來順受的好脾氣總是讓宋鈺的不滿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如今她終於有了新的消遣。
高中時,宋鈺張揚的性格引起一些高年級學生的不滿,他們放學後把宋鈺團團圍住,拳頭落下之際,裴獻從街角衝了出來,和他們扭打在一起。
我跟在他身後,報了警。
警笛呼嘯趕來時,施暴者已經作鳥獸散。
裴獻從小錦衣玉食,沒和人動過手,隻兩三下功夫,他俊俏的臉上就掛了彩,名貴衣服被小刀劃開一個口子,鮮血直流,可他還在關心她:「宋鈺,你沒事吧?」
宋鈺手腕被抓紅了一道,精致小巧的臉蛋毫發無損。
她說:「裴獻,你出來打架不帶人的嗎?」
裴獻紅著臉:「我......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救你......」
宋鈺笑得前仰後合。
她靠近我,用低到隻有我和她能聽清的聲音:
「我的好妹妹,原來這就是你喜歡的人呀。」
那以後,裴獻經常為了宋鈺打架。
我會隨身攜帶一個藥箱,在他受傷時為他包紮。
好幾次獨處,裴獻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仔細打量我的臉。
他說:「宋玦,你跟你姐姐長得還真有點像。」
他又說:「可惜,人如其名,隻能當個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