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藥物起了作用,現在的我還算平靜。
我先將被我扔在地上的劉丹陽的頭顱撿起並道歉、擺正,又看到已經模糊一地的嘔吐物,有些生理上的惡心,所以,還是先處理了一下局部環境才開始搜集線索。
是的,搜集線索。
因為現在已經確認劉丹陽已經遇害,
而我要做的就是找出證據,形成心理側寫報告,為警方提供助力。
鼻尖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道,是從劉丹陽的頭顱內傳出來的。
我伸手摸了一下內壁,非常濕 潤,想來原本裏邊應該是裝滿了消毒水,結果被我甩了個幹淨。
我深深地歎了口氣。
隨即繼續查看分析。
從心理學來分析,凶手將消毒水倒進了死者的顱內那隻有一種解釋就是“消毒”,消毒也可以解釋為“清除”,他要清除什麼?
我將頭部又重新安置回冰箱冷藏隔上,視線緩緩向下移動,這次倒是沒有絲毫的猶豫,伸手拽開了兩扇冰箱冷凍層的門,又依次拉開了冷凍層的抽屜。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滿滿當當卻又整整齊齊。
符合他們的風格。
連環殺人犯的風格。
其實,在剛剛複查劉丹陽時,我多少猜到這個凶手一定不是第一次作案,能想到將人分解成這種程度的人,多少是有些報複或者抒發情緒的動機在裏邊。
可劉丹陽從不與人為敵。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她符合連環殺手對獵物的要求。
還真是一場有規則的獵捕呢。
而且,從現場來看,這個凶手很滿意自己的這次“作品”,並想與人分享,
他選擇將分解後的各部分完好的冷凍在冰箱裏,就是為了等被人發現時,“作品”一如當初!
手法精煉,切麵平整,竟然豐富。
我再次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將抽屜從冰箱中全部拽了出來,放在地上,回憶著安景年辦案時的樣子,找出一副一次性手套,按照身體結構進行拚接,可拚著拚著,卻發現少了一部分。
想到了頭部與各部位是分成兩種形式保存的,我推測這件屋內應該還有其他的藏屍地點。
正當我要起身準備再去其他地方尋找時,就聽見門口方向傳來了電梯門打開和一些重且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難道是凶手回來了?
我一驚,側身從櫥櫃架子上抽出一把菜刀握在手中,謹慎的朝著廚房門口走去,可還沒到地方,幾道黑影便迅速跑了進來,站在了我的對麵用槍指著我大喊:“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講到這裏,我的交代也全部結束了,當然,我隱匿了發病那一段。
正在這時,審訊室的房門被推開,一名警察送進來了一遝照片。
一臉怒容的小警察快速的翻閱了幾張後,就起身將照片甩在了我的麵前。
“證據確鑿,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好好的一個人被你剁的細碎,老實交代,作案工具藏哪了。”
我沒有回應,也沒有抬頭看他,而是低著頭,翻著照片一張一張的觀察,又回憶著剛剛自己所見到的,突然一種可能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整潔的房間也有可能體現出凶手作案手法經驗豐富,趨於成熟。而連環殺人犯一旦開始殺戮,就會從中感受到掌控、主宰所帶給他的滿足感。
雖然劉丹陽是今天才被發現的,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是昨天死的。
也就是說,沒準凶手的下一個目標都已經選好了。
想到這兒,我急切的抬頭望著一臉怒容的小警察急聲說道:“與其在這審問我,不如快點去查是不是還有相似的案件發生並盡快找出凶手作案時間規律。”
“興許還能挽救下一個受害人的性命。”
“同時,還要讓鑒定科的人員現場提取一下DNA,那麼濃重的消毒水味本身和鮮花腐爛就是相悖的,一定還有什麼是我沒看到的。”
我剛剛一定是還忽略了什麼。
例如,我為什麼會被消毒水熏暈。
“你。”興許是我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有些憤怒的小警察,他剛剛坐下就又噌的一下站起來,抬手指著我就要怒喝卻被他旁邊剛剛露出一臉驚訝的警察攔住。
審訊室並不大,屋內的每個人有什麼舉動旁人都會有感應,更何況我本身敏|感。
我抬頭望著那個警察,就瞧見了他正衝著憤怒的小警察搖了搖頭。
似乎也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又轉過身,一臉平靜的看著我。
“除了剛才說的,還有其他要補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