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
安景年。
我驚喜的朝著那個方向爬去,小心翼翼的觸碰他,可還沒等我仔細看清那張讓我朝思暮想的臉時,它卻又突然從我的眼前消失。
我慌張的左右尋找,可它在即將被我觸碰到的一瞬間,又再次不見。
就這樣反反複複幾次,我的心開始變得暴躁不安起來。
我怎麼能允許別人將安景年從我的身邊搶走,絕不可以!
思想的變化也使我的動作更加快速和狠戾,
所以,下一秒我站起身開始在煙霧中與看不見的敵人爭奪。
我開始不停的在原地轉圈圈,頭也越來越沉,可這些舉動我都沒有任何意識。
直到我又再一次的摔倒在地,身體的疼痛才令我稍微清醒一些,但也無濟於事,
而我的嘴裏始終不忘呼喚著那個名字:“景年!”
“安景年!”
我開始委屈的痛哭,也想起了他的微笑,想他擁抱我時的溫度和與我調戲時的壞樣兒。
心臟開始東拉西扯,可我不知出路在何處。
就在我沉溺於悲痛之中時,側邊類似隔斷平台上的東西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它幻化成了我心中另一個不會忘記的麵容,瞬間大怒,我真恨不能活剝了它。
那個,罪魁禍首!
憤怒,支撐起了我的身體,我從地上踉蹌著爬起,小邁幾步就把住了它的半張臉。
我將它捧起又扔在地上,一下接著一下,以此來發泄著心中的邪火。
即便它的表麵已經出現裂縫,我也沒有停手。
血氣翻湧間,一切都無法阻止這場暴行。
隻是,我聽到了,歌聲?
好像有人在唱:“我想和你,賞最美的風景看最長的電影,聽動人的旋律,是因為你,喔~我,會陪你到下個世紀,那是多麼的幸運。”
我有些茫然的垂下雙手,然後晃動著身體四處搜尋,
可我並不知道我究竟在找什麼,隻知道和這個聲音有關。
終於,我似乎找到了它,瑩瑩亮光的東西正在我的腳邊一閃一閃。
我跪在地上,盯著那一處光芒認真觀察,還測過臉頰將耳朵湊近,
恍惚間地麵恢複了深灰色,紅煙也漸漸退去,廚房的本貌快速複原,而我也看清了歌聲源自於哪裏,
是我的手機,
而在手機屏幕上還顯示著一行小字,
“小豬~23:00該睡了”。
淚,無聲地垂直滴落到了手機屏幕上。
我終於想起,這是安景年的歌聲。
是我們一周年紀念日那天,他現場為我唱的,《和你》。
......
有人說: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可我卻隻想為一個人“裝睡”。
因為沒有他的醒著,太痛苦了。
我扶著門框爬了起來,跌跌撞撞朝著外婆家跑去。
進了屋,拿起皮包取出一個白色盒子,焦急慌亂地打開了蓋子崩出來了幾顆膠囊滾到了地上,我也不顧幹淨還是沾了灰塵,立馬蹲在地上撿起膠囊就往嘴裏塞,直到吞到肚子裏,才安心側倒在地板上。
我知道,我的病,複發了。
可能是因為下意識的第六感,可能是因為聞到刺鼻消毒水味後的警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情緒終於變得平和,呼吸也變得順暢起來。
我無力的爬到沙發上,攤在沙發裏,開始回想著剛才的一切。
在環境及氣味的刺激下,我本逐漸痊愈的精神疾病再次複發了,並且破壞了有可能是第一案發現場的劉丹陽家。
我的主治醫生在我臨出院前曾囑咐過我:想要徹底痊愈還是要徹底遺棄曾經的一切開始新生活。
可我怎麼可能忘得掉,那些過往早已深深地烙印在我的每顆細胞中,那個人也已經占據了我整個心房。
退一萬步講,就剛才的狀況,就算我不刻意想起,它們也會自動觸發讓我想起。
我抬手捏了捏額頭,心中卻開始滋生起一種名叫膽怯的情緒,可我還是忍不住望向門口的方向,心中開始糾結。
理智告訴我,我不應該再參與其中,畢竟這三年我的父母親人因為我的關係已經遭受了很多痛苦,我不應該再繼續讓他們替我擔心,就應該按照主治醫生所說,放棄曾經的一切,從新開始,交給警察處理。
可感性告訴我一定要過去再看一看,無論是第一案發現場還是第一拋屍現場都會留下非常重要的線索,包括剛才我已經發現的顯著特征。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在的三年裏都是她代替我陪在外婆的身邊,終究欠她一份恩情。
想到這兒,我重重地順了幾口氣,還是站起了身,朝著對麵走去。